她嗓音沙哑,语气平静,“你在这里守了多久?”
陈进的声音很轻,“从没离开过。”
江莱的眼泪无声滚落,砸在陈进手背的伤口上,渗入肌肤,带来细微的刺痛。
“疼吗?”她轻声问,那双往日明亮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他的伤痕。
这个傻瓜,明明可以甩开她的手。
“比起心疼你,这点疼不算什么。”他收紧手指,将她的手牢牢握住,像是要传递某种力量。
江莱忽然觉得,原来最痛的悲伤是没有声音的。
就像此刻的她。
但现在,她的心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走吧。”她抹去脸上的泪痕,踉跄着站起来。
陈进稳稳扶住她,牵着她离开江家别墅。她整个人像丢了魂,任由他带着走。
“陈进,再陪我喝一杯!”江莱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就一杯!”她急急竖起一根手指,眼神里带着恳求,憔悴得让人揪心。
“好,听你的。”他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
“回家喝吧,”江莱低声说,“不想让别人看见我这副样子。”
陈进点头,“好。”
江莱和她哥哥一样爱酒,家里摆满珍藏。
她利落地取出两瓶酒,熟练地开瓶。“都是好东西。”
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陈进,你说钱是不是很脏?”她盯着酒杯,没等他回答又自顾自说下去。
“人人都羡慕有钱人,可有钱人更怕——怕靠近自己的,都是为了钱。”她猛灌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滑落。
陈进轻轻擦去她唇边滑落的酒液,沉默不语。她明白此刻对方只需要发泄,而自己只需安静陪伴。
哈...江莱突然笑出声,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我江莱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家世更没得挑。原以为他喜欢的是我这个人,结果...
她重重撂下酒瓶,玻璃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陈放这个混账东西,真是瞎了狗眼。江莱连灌数口,仿佛杯中液体就是那个负心人。
陈进从未见过她这般失态。往日张扬的江莱,何时说过半句粗话?
醉醺醺的身影晃向阳台,陈进连忙跟上,生怕她一个踉跄。
夜风拂面,江莱倚着栏杆,望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灯霓虹。明明正是城市最喧嚣的时刻,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
酒液入喉,脑海中又浮现那段视频画面。
陈进,你说我怎么会遇上这种渣男?酒水尝起来尽是苦涩。
难道是她平日太过恣意,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才派陈放来惩罚她?
现在惩罚结束,就把那个 ** 收走了?
这种败类死了也罢。若还活着,敢这样玩弄她的感情...
定要让他求生不得!江莱狠狠咽下一口酒,眼中燃着怒火。
给,别光看我喝。她将酒瓶塞进陈进手里,说好陪我的。
陈进望着突然出现的酒瓶,无奈摇头。
微醺的江莱凑近解释:这可是珍藏,别人想买都买不到。也就对你...她笑着拍拍他的肩。
好,我喝。陈进宠溺地应声,仰头饮下。
江莱顿时眉开眼笑,像个得逞的孩子般鼓掌。
陈进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禁莞尔,这姑娘准是喝高了。劝酒这事,活像恶霸强逼良家妇女接客。
要不要试着宣泄一下?陈进凝视着她的脸庞发问。
怎么宣泄?我不是正在喝酒发泄嘛!江莱歪着头,满脸困惑。此刻灌着酒不就是最好的发泄方式吗?
喝完酒心里舒坦些了吗?陈进反将一军。
江莱晃晃脑袋,更憋闷了。说着攥紧小拳头捶打隐隐作痛的心口。
喊出来。陈进支招。
喊出来?江莱迷茫地眨着眼睛。
陈放,你这个**!陈进突然冲着窗外怒吼,声浪瞬间淹没在都市喧嚣中。就这样。他冲江莱扬了扬下巴。
江莱粲然一笑,贝齿莹白,也学着用手圈成喇叭状:陈放,你这个**!
喊完顿觉畅快,索性扯着嗓子继续:陈放,你这个**......
直到声嘶力竭,才软绵绵地靠着栏杆滑坐在地。
痛快吗?陈进瞅着她气喘吁吁的模样笑问。
江莱点头如捣蒜:爽快!仰头又灌了几口酒。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直勾勾盯着陈进:你说...我是不是太自恋了?我当真好看?说着醉醺醺地把脸蛋凑近。
陈进注视着眼前这张泛着酡红的俏脸,轻声道:好看。
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江莱瞳孔骤缩,醉意朦胧间,似乎又感受到陈进温热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