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体会到那种被人在意的感觉。
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更不相信所谓真情。
他的世界一直是灰暗而寂静的。
“我叫凌然。
你呢?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以前见过吗?”他试探着问。
如果他们曾经相识,或许她就不会那般决绝地想要杀他了吧。
女鬼闻言,嘴角微微扬起,竟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但她没有骗他——毕竟,若不是她挡下了那怪物致命一击,此刻的凌然早已化作枯骨。
她心里明白,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我叫苏月。
我的事,你不需打听。”说完,她闭目调息。
凌然见她不愿多言,也便作罢。
就在此时,他忽然察觉,洞中的雾气正逐渐变淡。
他环顾四周,终于注意到头顶上方有个裂口,缕缕白雾正从外面缓缓渗入。
“难道……这些雾气是从那里进来的?”他猛然起身。
“怎么?你要走?”女鬼睁开眼,望着他。
“这地方不对劲。
雾气在减弱,如果上面的缺口不堵住,迟早会有更多雾涌入,整个山洞都会变成迷阵。”
“这些雾本就有困敌之效,只是如今对我已无大用。
我吸收得差不多了。”女鬼看着他,眸光微闪。
其实她心底对这小子有几分另眼相看——敢在她眼皮底下耍花招逃脱,换作别人,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了。
恐怕早就在那女鬼手下粉身碎骨了,毕竟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吧。
要是再待下去,恐怕会引来更多凶兽,到时候谁都别想活着出去。”凌然低声说道。
“好,走吧。”
见女鬼点头应允,凌然心中一松,连忙快步朝洞口奔去。
当他终于踏出山洞的一刻,天光已经破晓。
眼前的世界被一片雪白覆盖,大地无边无际地延展着,仿佛天地初开,万物归寂。
凌然怔怔望着这银装素裹的景象,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洗涤过一般,有种脱胎换骨的轻盈与清明,仿佛过去的自己已被彻底埋葬,一个全新的生命正在苏醒。
“真是命不该绝啊。”他喃喃低语,语气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目光投向远处的山谷,他知道那里藏着一座城池,只是记不起名字罢了。
他的记忆依旧空荡如洗,什么都抓不住——这也难怪,失忆才不久,从前的一切如同被风吹散的烟尘,不留痕迹。
他缓缓走入山谷,脚下的小路蜿蜒曲折,两侧石壁陡峭。
随着深入,城市的轮廓逐渐清晰。
这座城规模宏大,建筑古朴而奇特,竟与远古时期的风格极为相似。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些高耸的石构建筑,每一座都雕刻着精细的图腾,巨石之上盘踞着形态各异的雕像,仿佛随时会睁开双眼,发出怒吼。
“奇怪……我怎么觉得这一切有些眼熟?”凌然凝视着前方那座巍峨的城门,巨大的石柱上缠绕着龙形浮雕,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悄然爬上心头。
“我一定来过这里……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他皱眉思索,忽然间,脑海中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根细针直刺脑髓。
就在这疼痛袭来的瞬间,他感到脚踝一紧,紧接着是一阵尖锐的刺痛——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裤管,扎进了皮肉!
凌然立刻停下脚步,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一条血红的蛇信正从他脚边缩回。
他迅速将那条怪蛇拔出,入手冰凉僵硬,早已死去。
看清蛇身的模样后,他瞳孔微缩——这分明是赤焰血蟒!地球上仅存于传说中的毒物,三首吐焰,剧毒无比,寻常野兽见之皆避如蛇蝎。
这种生物极其罕见,通常只出现在灵脉汇聚之地。
“这里怎么会有赤焰血蟒?莫非此地曾是某位修士的闭关之所?或者……洞中藏有灵药,才引来此兽守护?”凌然心中警觉顿生。
……
“不管了,先离开再说。”
想通之后,他转身欲走,却发现女鬼也已走到洞口。
她手中握着一块玉牌,在晨光下泛着幽幽青光。
这一幕让凌然心头一震——他忽然想起自己身上也有一块类似的令牌,上面刻着一条盘绕的小龙。
“等等!”他急忙开口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