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官邸的花厅内,今夜灯火通明,洋溢着与往日肃杀紧张截然不同的温馨与热闹。
没有外人,没有繁文缛节,只有共同经历了生死、缔结了深厚情谊的核心几人。
这是一场迟来的、私下的庆功宴。
裴昭雪换下了官服,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襦裙,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锐利,多了几分少女的明媚。
白砚舟伤势好转许多,虽仍需坐在特制的带扶手的圈椅中,右臂也还用绷带固定着,但气色红润,眼神清亮,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裴昭明卸去了官袍,一袭青衫,更显风姿俊朗,只是眉宇间还带着一丝伤后未愈的疲惫。
苏九也难得地穿了一身水绿色的裙装,未施粉黛,清丽秀雅。
桌上没有山珍海味,多是些洛阳当地的特色菜肴,清淡可口,更适合伤员和疲惫的众人。
几壶温好的黄酒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裴昭雪率先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情绪复杂,有感慨,有庆幸,更有深深的感激。
“这第一杯酒,”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敬我们所有人,能再次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敬我们……都还活着。”
一句话,勾起了无数回忆。
众人神色皆是一动,默默举杯。
是啊,能活着,能再次相聚,便是最大的胜利。
杯中酒液微荡,映照着每一张饱经风霜却依旧坚定的面孔。
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化作万千感慨。
白砚舟不能饮酒,以茶代酒。
他看着裴昭雪,轻声道:“也敬……那些没能和我们一起坐在这里的人。”
他想起了在龙门石窟牺牲的护卫,想起了之前各个案件中逝去的无辜者。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的伤感。
苏九见状,连忙笑着打圆场,也举起了酒杯:“好啦好啦,过去的事暂且放下。这第二杯,该敬我们的‘神都昭雪’!要不是昭雪一次次洞察先机,智破迷局,我们别说坐在这里喝酒,怕是早就不知道在哪个案子里栽了跟头,成了孤魂野鬼咯!”
她语气轻松,带着调侃,瞬间冲淡了悲伤。
裴昭雪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嗔道:“苏九!就你话多!哪一次不是大家齐心协力?没有昭明兄长正面御敌,没有砚州辨识毒理能量,没有你妙手回春,我一个人能成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