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终于过去,东方天际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微弱的晨光开始驱散夜的深沉,也透过古阳洞顶部的裂隙,照亮了这片满目疮痍的战场。
洞内,一片死寂与残破交织。
碎石遍地,裂缝纵横,那尊曾经承载着毁灭力量的青铜乾坤鼎如今只是一堆废铜,七盏赤红灯火早已熄灭冷却,只有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烟尘气味,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决战。
玄鹤卫主顾青衫的尸体蜷缩在佛龛一角,面目扭曲,浑身浴血,早已没了生机。
他那双曾经充满了野心、疯狂与偏执的眸子,此刻空洞地望着上方,倒映着渐渐亮起的微光,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裴昭雪在裴昭明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她环顾四周,看着这惨烈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
她小心翼翼地收好那作为关键证物的龟甲和《推背图》残篇,这两样东西不仅关乎此案定论,也牵扯着前朝秘辛和玄鹤卫主的罪证,必须妥善保管。
“砚州……”她最牵挂的,还是白砚舟的伤势。
苏九疲惫但肯定地对她点了点头:“血暂时止住了,金针吊住了他一丝元气,但伤势太重,失血过多,必须立刻送回京城,请太医署诸位大国手联合会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的语气沉重,显然情况并不乐观。
裴昭雪的心猛地一沉,她走到白砚舟身边,看着他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以及右肩那虽然被包扎好却依旧渗出暗红血迹的恐怖伤口,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低声唤道:“砚州,坚持住……我们赢了,我们这就回家……”
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愧疚与痛楚。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不会伤得如此之重。
裴昭明看着这一幕,心中亦是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