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洞窟中产生轻微的回音，显得空旷而悠远，“比顾某预想的，稍晚了一些。不过，正好赶上这最精彩的时刻。”
裴昭雪按住剑柄，冷冷地看着他：“顾青衫，不必再故弄玄虚了！你的阴谋已然败露，还不束手就擒！”
“阴谋？”顾青衫轻轻摇头，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说法，他伸手指向洞窟顶部，“郡主请看。”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古阳洞的穹顶极高，上面雕刻着精美的飞天、莲花以及无数小佛龛。
然而，在火光照耀不到的穹顶最高处，隐约可见一些并非佛教题材的、更加古老而扭曲的线条和符号，它们与周围的佛教雕刻格格不入，仿佛后来被人强行添加上去的。
“此为《大云经》所述‘末劫星图’之简化，”顾青衫的声音带着一种宣讲教义般的虔诚与狂热，“亦是《推背图》中‘帝星西移’之天象注解！今夜，太阴行至井宿，开阳武曲星光大盛，正应此图！此乃天意昭昭，非是顾某之阴谋，而是这腐朽王朝气数已尽之明证！”
他张开双臂，宽大的袖袍在阴风中微微鼓荡：“顾某邀诸位前来，便是想请诸位一同见证这伟大的时刻！见证旧日的黑暗如何被涤荡，崭新的光明如何降临！这，才是对白马寺疑案、对高僧圆寂、对这洛阳城中一切异象的……终极解答！”
他的眼神灼热，扫过裴昭雪等人，最终停留在洞窟幽暗的深处：“一切的答案，一切的终结，都在这古阳洞的最深处。郡主，裴中丞（他已知裴昭明在赶来），还有两位，可敢随顾某深入这‘真相’之地，一观这决定天下命运的‘终极天象’？”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也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阳谋。
明知前方可能是龙潭虎穴，但为了阻止他，为了揭开最后的谜底，他们必须前进。
裴昭雪与白砚舟、苏九交换了一个眼神，均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
“带路！”裴昭雪声音冰冷，“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光明’，究竟是何等魑魅魍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