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被“请”到大理寺一间僻静的刑讯室时,尚且强作镇定,但当他看到端坐于上的裴昭雪和裴昭明,以及摆放在一旁的那本属于杜承志的笔记副本(部分关键页面)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刑讯室内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更添几分诡异。
“沈医官,” 裴昭雪没有绕圈子,直接将一份脉案记录扔到他面前,纸张飘落在地发出轻响,“解释一下,为何赵御史就诊后三日,其脉案摘要,甚至连太医关于其‘心脉稍弱,忌大惊大怒’的批注,会一字不差地出现在顾长生的私人笔记之中?”
沈青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下官……下官不知……许是……许是顾公公他……他偷看的……或是从别处听闻……”
“偷看?听闻?”
裴昭明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响,茶水溅湿了桌面,“太医院脉案归档流程,本官已详细了解!未经允许,外人根本接触不到原始记录!唯有负责誊抄归档的医官,才有机会长时间接触并记忆、甚至抄录内容!沈青,你还要狡辩?!”
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下官冤枉啊!”
沈青噗通跪地,涕泪横流,官帽滚落一旁,露出散乱的发髻,“下官……下官只是一时糊涂……贪图了些小便宜……”
他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官袍前襟,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一时糊涂?”
裴昭雪走到他面前,裙裾拂过地面,声音冰冷如三九寒风,“收受顾长生的钱财,利用职务之便,将特定官员的脉案信息泄露给他,助他杀人!这叫一时糊涂?这是谋害朝廷命官的同谋之罪!按律,当处极刑,株连三族!”
她每说一句,沈青的脸色就灰败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