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雪看完密报,眉头紧锁,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将信件递给了身旁同样面色凝重的裴昭明和白砚舟。
“铜钟自鸣?密室死亡?额间卍字?”
裴昭明看完,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这……这听起来比运河案还要邪乎!完全是无迹可寻!难道真是……妖邪作祟不成?”
他素来不信怪力乱神,但此案的描述实在超出了常理。
白砚舟接过信仔细看了一遍,沉吟道,眼神中闪烁着医者的理性与探究:“连续发生,且有明显规律(钟鸣后三日),间隔时间稳定,这绝非巧合或偶然,必是人为精心策划的阴谋。只是这手法……确实闻所未闻,竟能于密室中取人性命而不留痕迹。额间卍字,乃是佛教吉祥符号,象征功德圆满,在此处却成了索命标记,其中寓意,耐人寻味,或许与凶手的动机或身份背景有关。”
裴昭雪目光锐利,她捕捉到了密报中一个可能被忽略的细微之处:“信中提到,刑部经验最丰富的仵作反复查验,发现死者虽无明显外伤毒迹,但似乎……脏腑,尤其是心脉附近,有极其轻微的、类似被高频震动波及的损伤迹象,只是程度太轻,常规判断难以定为直接死因。”
“震伤?”白砚舟若有所思,立刻抓住了关键,“与声音有关?那铜钟自鸣的诡异韵律……莫非声音本身,就是杀人的武器?”
这个猜想让他脊背微微发凉。
“还有,”裴昭雪继续道,手指点在密报的另一行字上,“所有死者,据刑部初步交叉比对履历,似乎都曾在不同年份,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地参与过朝廷对南疆某些不服从王化、信奉巫蛊的部落的剿灭行动。这会是另一个共同点吗?”
线索零碎而诡异,指向了声音、佛教符号以及南疆旧事。
这与运河案的水脉、前朝秘术风格迥异,透着一种宗教与巫蛊交织的神秘色彩,却同样充满了令人不安的危险气息。
“看来,我们休整的日子到头了。”
裴昭雪站起身,脸上最后一丝疲惫之色被迅速扫空,取而代之的是面对新挑战时的专注、锐气与凝重,“京中情况紧急,流言四起,朝堂不稳,我们必须尽快返回。这‘梵音案’,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