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于此举确实保住了漕运和重镇,为朝廷稳定立下“功劳”,事后追责也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主要决策者并未受到严惩,只处理了几个地方上的“替罪羊”。
那数万冤魂,就这样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和官场的文牍之中。
“为了所谓的‘大局’,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牺牲掉这三万‘次要’的性命吗?”裴昭明看着那些冰冷的数字和语焉不详的问责记录,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力与愤怒。
他身为御史,深知官场积弊,但如此血淋淋的真相摆在面前,依旧让他感到窒息。
白砚舟长叹一声:“医者父母心,每一条生命都重若千钧。这般权衡,与屠夫何异?”
裴昭雪默默合上一卷记录着当时灾后瘟疫情况的档案,指尖冰凉。
她能想象到那片土地上曾经弥漫的绝望与哀嚎。
这一刻,她内心深处,对凶手的滔天恨意,竟生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理解。
但这丝理解,瞬间便被更沉重的责任压过。
冤有头,债有主。
三十年前的悲剧,不应由三十年后的无辜者用生命来偿还。
以暴制暴,以恶制恶,只会制造更大的悲剧,让仇恨的轮回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