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因白砚舟受伤和擒获刺客而一片忙碌与紧张,而在御史台的值房内,裴昭明却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他点着一盏孤灯,面前摊开的,不是待批阅的公文,而是他自己那枚随身佩戴的白玉佩。
自从那日在档案库发现玉佩边缘纹路与案件密文符号的局部相似后,这个疑问就如同种子般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废太子亲笔信的发现,虽然消息被严格控制,但朝堂风向的微妙变化,以及裴昭雪更加凝重的神色,都让他感觉到,案件的核心,正越来越接近某个危险的禁区,而这个禁区,似乎与自己的玉佩隐隐相关。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玉佩上那些繁复古雅的纹路,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道刻痕的走向。
这些纹路他看了二十多年,早已熟悉得如同自己的身体发肤,但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它们如此陌生而神秘。
“玄鹤之睛……琢玉先生……前朝规制……”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从零碎信息中拼凑出的关键词。
废太子要找“琢玉先生”制作“玄鹤之睛”,而自己的玉佩,无论是玉质还是雕工,显然也非寻常匠人所能为。
这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他努力回忆着童年。
记忆如同蒙尘的琉璃,模糊不清。
他只记得自幼便戴着这枚玉佩,父母告诫他不可离身,说是祖传护身之物。
可河东裴氏虽是望族,祖上却并未出过显赫到能拥有此等精致玉器的官宦。
这玉佩的真正来历,父母始终语焉不详。
还有那些偶尔到访的、气度不凡的“远房亲戚”,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和……期待?
有一次他发烧昏迷,恍惚中听到母亲带着哭腔的低语:“……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求你们放过他,保住这条血脉……”
模糊的记忆碎片,让他心生更深的疑虑。血脉?什么血脉?为何要“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