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琰的身影从半空坠落。
他身上的暗金重甲虚影完全消失。灵体稀薄得几乎透明，像随时会散掉。
他摔在露娜旁边的平台边缘，没出声，身体微微蜷着，银灰灵光黯淡到极点，生命气息微弱。
“陆琰！”露娜顾不上自己，连滚带爬扑过去，颤抖的手想碰他又不敢。
霜牙闪到陆琰另一侧，左眼白焰熄灭，右眼冰蓝光芒无比凝重。
他双手虚按在陆琰灵体上方，极寒之气混合着稳定能量缓缓注入，试图冻结逸散的灵光。
“灵体结构完整性38%！本源核心持续逸散！接近溃散临界点！”他的声音低沉急促。
监察者白芷的机械臂停止嗡鸣，银蓝光芒收敛。她快步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虚空快速划动，调取数据。
“能量冲突平息。空间结构稳定率恢复至92%。星核碎片状态…稳定？不，是‘超载’稳定，内部融合了额外守护意志烙印…陆远山的生命精华进入深度沉眠，同化停止，威胁解除。”
她抬头，淡金瞳孔扫过濒死的陆琰和跪着的露娜，语气冰冷。
“但他的牺牲是事实。灵体结构遭受本源级创伤，常规修复协议无效。必须立刻接入‘归墟之泪’高维温养矩阵，进行灵体重塑。否则意识将彻底消散于熵海。”
诺瑞亚白芷走过来，看着陆琰微弱的光芒，眼中闪过痛惜。她看向露娜胸前那枚变得深邃、仿佛蕴含星海的印记。
“他的本源，他的意志，成了连接你和初代意志的桥梁，也成了…镇压排斥的基石。”她声音沉重。
“能量图谱显示，初代守护者的‘秩序印记’已与星核碎片完成初步编织。他现在的情况，比刚回来时…更糟。灵体处于量子退相干边缘。”
露娜的手紧紧攥拳，指甲抠进掌心。
她看着陆琰近乎透明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了坚毅，只剩下虚无的平静。
胸口的暗金莲印传来沉甸甸的搏动，每一次跳动，都仿佛有陆琰决绝的呐喊和陆远山浩瀚的意志碎片在流淌、碰撞。这不是礼物，是枷锁，是烫手山芋，是用另一个守护者的命换来的短暂平静。
“温养…要多久？重塑成功率多少？”露娜声音干哑，目光钉在监察者白芷身上。
“无法预估时间。归墟之泪能提供逆熵环境，但意识重塑需要自身锚点。”监察者白芷的回答冰冷直接。
“成功率低于30%。他的灵体伤及根本，记忆人格数据可能受损。即使成功，也可能失去大部分与你、与最近的经历相关的记忆。温养期间，他完全失去对外界感知，等于…长眠。”
长眠…还可能忘记一切…露娜的心沉了下去。
她刚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转眼又要亲手送他进无边的黑暗，甚至可能永远失去那个认识她的陆琰？
“还有个问题。”霜牙突然开口，他维持着冰封能量输出，右眼冰蓝光芒锐利地扫过露娜胸前的印记，又看向蜂巢深处平静的七彩晶格。
“碎片融合了陆远山的守护意志烙印，虽然平息了排斥，但这也意味着…”他看向露娜，一字一顿。
“初代守序者的力量印记，已经和你深度绑定。它不再只是能量源，更是一个…‘坐标’。”
“坐标？”露娜皱眉，胸口的沉重感又加了一分。
“对。”诺瑞亚白芷接过话，脸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