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汐之门！”露娜猛地抓住露薇娅的手腕，“送我去诺瑞亚！现在就去！”
鲛人女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太迟了……主控中心所在的维度已经彻底封闭了。”她指向琉璃盏里新出现的一副星图，“但是你看，有颗新的星星正在亮起来。”
星图上，代表诺瑞亚的光点旁边，一颗冰蓝色的小星星正在缓缓旋转。露娜胸前的莲印突然传来一丝微弱但异常坚定的波动。
那频率，和霜牙左眼里燃烧的白焰一模一样。
“他没死……”露娜紧紧握住星辉短剑，剑柄上剩下的冰蓝晶体正以一种新的节奏闪烁着，“只是换了个样子存在。”
露薇娅的琉璃盏突然又投射出新的影像：白芷站在极北寒渊的冰川上，她的机械义肢已经完全被神经网络同化了，但人却奇迹般地保持着清醒。
在她面前，那具本该溶解的临时躯体正静静悬浮着，内部流动着银蓝色的能量。
“双向转化！”鲛人女王惊呼出声，“白芷把自己变成了协议的载体……她在用另一种方法维持双子守护！”
露娜已经像箭一样冲向了潮汐之门。这一次，目的地不是诺瑞亚，而是极北寒渊——那颗新生的冰蓝星辰在星图上标注的精确坐标。
当她穿过漩涡，跌跌撞撞地落在冰川上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白芷的身体大半已经机械化，神经网络像茧丝一样把她包裹住。
而在她双手之间，悬浮着一个巴掌大的银色六面体。
一个微缩版的主控中心核心！
六面体里面，隐约能看到冰蓝色的能量在流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熟悉的人形轮廓。
“他赌赢了。”机械化了的白芷，声音里带着电子杂音，“用自己替换了主控中心的协议载体。现在收割者再也无法通过机械莲花入侵任何世界了……代价是……”
“永恒的囚禁。”露娜轻声接上了后面的话，伸手去触碰那个微型的六面体。银蓝色的能量立刻缠绕上她的指尖，和她胸前的莲印产生了共鸣。
白芷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
“不完全是囚禁。清荷的最终协议，其实是创造了一个新的维度枢纽……他可以在所有联结的世界之间自由观察，只是再也无法以真实的血肉之躯存在了。”
露娜腰间的星辉短剑，突然自己飞了出来，剑尖轻轻点在那个六面体的表面。
令人震惊的是，剑柄上的冰蓝晶体开始生长，很快覆盖了整个剑身，最后凝固成了一柄通体晶莹的冰蓝长剑。
“看来他找到了新的容器。”白芷——或者说，现在这个半机械的守序者——松开了双手。那个微型六面体悬浮起来，飘到露娜面前，缓缓融入了她胸前的莲印。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海量的信息一起涌来。
露娜看到无数世界的星图在她意识里展开，每一个光点都通过银蓝色的能量线和她的莲印连接着。而在所有联结的中心，那个熟悉的意识波动轻轻触碰了她的思绪：
“同进同退。”
不是声音，而是直接烙印在神经元上的感知。露娜握紧了那柄冰蓝长剑，剑身立刻映照出千万个世界的倒影。
她突然明白了清荷真正的计划——不是摧毁收割协议，而是重构它；不是对抗高维文明，而是成为新的守望者。
“接下来呢？”她问那个已经融入莲印的存在。
冰川上的风雪突然静止了。白芷的机械化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光点升向星空。在她完全消散之前，最后一段讯息通过神经网络传了过来：
“守望，等待，直到所有世界的星光都熄灭时……”
露娜接上了下半句，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记得你们自己就是光。”
冰蓝长剑在她手中绽放出柔和的光芒。极北寒渊的永夜天空上，第一次，透出了黎明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