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慢慢走上前，净海心焰在她体内流转加快，好像遇到了本源。
当她离水晶棺还有三步远的时候，棺中的鲛人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纯白色眼睛，却带着看透一切的力量。
“你来了，继承者。”鲛人的声音直接响在露娜脑海里，“比我预计的早了七十年。”
露娜僵在原地：“您……还活着？”
“活着？不。”陆清荷的嘴角微微扬起，“这只是我留下的一缕意识，为了等待合适的人选。”
她的目光落在露娜胸口，“净海心焰……你融合了海心焰和守山之力，还得到了双子之泪的认可。有意思！”
水晶棺的盖子无声滑开。
陆清荷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但一个半透明的虚影从她身上浮起来，飘到露娜面前。近距离看，这位初代净世使的眼角有细密的晶化纹路，一直延伸到发际线。
“归墟污染从来没有离开我的身体。”虚影轻声说，“当年我选择自我封印，就是为了不让它扩散。但是现在……”她指向露娜手中的螺旋短杖，“它已经找到了新的宿主。”
露娜这才注意到，短杖顶端的遗骨碎片在微微发光，和水晶棺产生共鸣。
“那是什么？”
“我哥哥的一块指骨。”陆清荷的虚影露出哀伤的表情，“当年分开时，他留给我的信物。现在它指引你来到这里，说明外面的情况已经恶化到临界点了。”
虚影飘回棺材边，指向那枚没完成的暗红钥匙：“归墟之钥，莫里斯献祭海心焰就是为了完成它。只要再吞噬一簇火种，归墟本体就能通过这把钥匙完全降临现世。”
露娜心头一震：“还有多少火种？”
“五簇已经出现了三簇。”虚影开始变得模糊，“海心焰在东海，山灵焰在三神山，还有三簇散落在各地。但是时间不多了……”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塔外传来沉闷的撞击声，好像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攻击屏障。
“它来了。”陆清荷的虚影加速消散，“归墟幼体吞噬了莫里斯，正在进化。你必须做出选择——”
虚影一分为二，一部分指向水晶棺中的身体：“取走我的力量，彻底融合净海心焰，但会加速归墟之钥的完成。”
另一部分指向露娜手中的遗骨碎片：“或者激活哥哥的遗骨，暂时封印这座塔，为你争取寻找其他火种的时间，但我会永远消失。”
撞击声越来越响，塔身开始出现裂缝。
露娜陷入两难。
选前者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但可能会助长归墟。选后者能争取时间，但要放弃这位伟大先辈最后的遗存。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胸前的鲛人玉佩突然发烫，沧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活着……才有希望……”
露娜握紧遗骨碎片，做出了决定。
“我选第二条路。”
陆清荷的虚影露出欣慰的笑容：“明智的选择。现在，把遗骨放在我的眉心。”
露娜照做了。
当遗骨碰到鲛人身体的瞬间，整座净世塔爆发出耀眼的蓝光。塔外的撞击声变成了痛苦的嘶吼，隐约能看见暗红色水母的触须在迅速融化。
“记住……”陆清荷的虚影几乎完全透明，“五簇火种齐聚的时候，去三神山地脉核心……那里有最终的答案……”
随着最后的话语消散，水晶棺中的身体开始结晶化，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尊完美的水晶雕像。
而那枚没完成的归墟之钥，则化作一缕暗红雾气，被遗骨碎片全部吸收。
塔身的震动停止了，但露娜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归墟幼体虽然被击退，却没有被消灭。根据陆清荷的提示，还有三簇火种等待她去寻找。
当露娜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密室角落里多了一个之前没有的小型传送阵，阵中心放着一枚晶莹的鳞片。
是沧月的鳞片。
看来这位鲛人公主早就预料到一切，为她留下了退路。
露娜捡起鳞片，踏进传送阵。蓝光闪过，再睁眼时，她已经站在了海岸边的礁石上。远处海面翻腾着不自然的暗红浪花，那是归墟幼体在发泄愤怒。
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给露娜镀上了一层金边。她摸了摸胸口稳定燃烧的净海心焰，又看了看手中变得晶莹剔透的遗骨碎片。
下一站，该去哪里寻找火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