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转身格挡，兜帽滑落，露出的脸让陆琰心头一震——又是钱禹！或者说，是钱禹的尸体，半边脸已经腐烂，另半边覆盖着暗红色晶簇。
“好久不见……陆大人……”钱禹的嗓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你看……我得到了……永生……”
陆琰没废话，剑锋银光暴涨，一剑砍下钱禹的头颅。没有鲜血喷出，断颈处涌出的是粘稠的黑雾，脑袋落地后还在诡异地笑着：
“没用的……我们……无处不在……”
另一边，白薇已经救下剩下的孩子，露娜正和另外两个黑袍人缠斗。阿莲还跪在天机盘前，小小的身体剧烈发抖，七窍都开始渗出淡金色的血。
她在用生命维持光网！
“阿莲！放手！”陆琰冲向她。
“不行……”阿莲艰难地摇头，“我一松手……它就会完全打开……”她指向裂缝，“那后面……有东西要过来了……”
就像印证她的话，裂缝突然剧烈扭曲，一只巨大的手掌慢慢伸了出来！那手掌完全由暗红色晶簇构成，掌心却长着一只银灰色的眼睛——跟守山人印记一模一样的眼睛。
『守山人……』
一个比深渊还低沉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心里响起，『把钥匙……交出来……』
压力突然增大！阿莲吐出一口金色的血，光网立刻暗淡了几分。裂缝又扩大了一尺，那只巨手已经能伸到手腕了。
陆琰看向天机盘，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把扯下山岳战甲的护心镜，露出
护心镜被按在天机盘中央的凹槽里，严丝合缝！盘面上的星图瞬间重组，七颗宝石回到正确位置，投射出的光网强度暴增。巨手被光网烧得滋滋作响，不甘心地缩回裂缝。
“不！”青冥的尖叫从云层中传来，“你们毁了一切！”
云雾组成的人脸扭曲崩解，道观开始剧烈摇晃。陆琰抱起虚弱的阿莲，冲向白薇和露娜：“快走！这里要塌了！”
五人带着被救的孩子刚冲出广场，整座道观就在轰鸣声中倒塌，坠入裂谷深渊。
天机盘在最后一刻自动解体，七颗宝石中的五颗飞向四面八方消失不见，只有代表“天权”和“天璇”的两颗落入陆琰手中。
“它自毁了……”白薇喘着气说，“但核心还在。”
陆琰看着手心里的两颗宝石，它们正和龙鳞甲产生微弱的共鸣：“够我们找到下一件法器了。”
阿莲在他怀里动了动，虚弱地指向远方的天际：“那边……有座白塔……里面的人在哭……”
陆琰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在极北之地的天空下，隐约能看见一座纯白高塔的轮廓，即使隔着千里，也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寒意。
“寒狱塔……”白薇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时空梭就在那里。但那里是……”
“陆琏的地盘。”陆琰握紧宝石，山岳战甲上的符文明灭不定，“我的大哥，‘冰狱杀神’。”
远处，一缕黑烟从裂谷中升起，悄悄飘向北方。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冷笑，像是某个存在在嘲笑他们的徒劳。
更远的天边，那道被暂时挡住的裂缝依然悬在云层中，像世界的一道丑陋伤疤，无声地宣告着：
归墟的眼睛，从来就没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