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想去按她,却被一股无形力量狠狠撞开,砸在墙上。屋里温度骤降,碗里的水眨眼结冰,墙皮爬上白霜!
“压不住了!”白薇咬牙,双手结印,金光罩向阿莲。
阿莲——或者说那东西——扭头看她,嘴角咧出怪笑:“没用啦,姐姐……”声音重重叠叠,“仪式开始,谁也停不下……”
楼下,砸门声已经到了隔壁!哐哐哐!震得墙灰直掉。
陆琰猛地掏出那块守山人骨片:“白薇!用这个!”
白薇一把抓过骨片,按在阿莲眉心,同时咬破指尖,一滴淡金色的血滴在骨片上。“以血为引,以骨为媒,封!”
骨片银光炸开!阿莲身体弓得像虾米,发出尖厉的惨叫。银灰光芒和骨片银光绞杀在一起,最后银光硬生生把那邪气压了回去。
小女孩软在床上,喘着气,眉心印记淡了些。
几乎是同时,房门“砰”地被踹开!
“搜查!不动!”两个黑甲兵冲进来,长矛尖寒光闪闪。
陆琰挡在床前,装出害怕样:“军爷,我妹子病得要死了,行行好……”
兵士不理,举着探毒石就照过来。白薇突然咳嗽着扑过去,用身子挡住了光线。
“滚开!”兵士粗暴地推开她,石头再次举起。
千钧一发!
窗外猛地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整个客栈都在晃,窗棂子嗡嗡响。远处城中心腾起个大火球,绿油油的火光映亮了半边长空。
警钟、喊叫、奔跑声乱成一片。
“衙门!是衙门那边!”兵士惊呼,“快!快去!”
搜查队慌慌张张跑了。三人松了半口气,心还悬着。
“那爆响……”白芷惊疑不定地看着白薇。
白薇摇头:“不是咱们的人。”
陆琰走到窗边看那绿火,眉头紧锁:“有人故意搅浑水,用的还不是寻常手段。”
阿莲动了动,呻吟声微弱。烧退了些,但人还没醒。
“骨片压不住多久,”白薇检查后说,“得想根治的法子。”
“去黑市,”陆琰斩钉截铁,“这种地方,肯定有见不得光的门路。”
白薇想了想:“我和你走一趟。白芷留下看阿莲。”
白芷看看自己还疼的胳膊,只能点头:“千万小心。”
两人稍作伪装,溜出客栈。街上乱哄哄的,救火的、跑兵的、看热闹的挤作一团。他们趁乱钻小巷,往城南摸。
“黑市多半靠水。”白薇低语。
果然,七拐八绕后,是个隐蔽的小码头。几条破船点着鬼火似的灯,几个黑影在暗处嘀嘀咕咕,见生人来了立刻闭嘴。
一个驼背老妇蹲在岸边,面前摆着几株怪草,其中一株发着微弱的蓝光。
“星泪草怎么卖?”陆琰蹲下,装作随口问。
老妇抬眼,浑浊眼珠里闪过精光:“看你要啥,小哥。草三百两,消息……看分量。”
白薇亮了下净世使的银徽章。
老妇脸色一变,左右看看:“跟我来。”
她引两人上了一条小船。舱里点着绿油油的灯,映着几张怪脸。见生人进来,都不说话了。
“问吧。”老妇关上门。
“净世使为啥来青岩城?除了抓我们。”陆琰问。
一个疤脸汉子冷笑:“抓你们?别往脸上贴金了。他们三天前就到了,找‘地脉之眼’呢!”
“地脉之眼?”白薇皱眉。
“传说能控龙脉的神器,”老妇解释,“就在城底下。净世使想用它污了西北龙脉,唤醒三神山那鬼东西。”
陆琰心里一震。“还有,怎么净化被归墟侵蚀的人?”
舱里顿时安静了。几个人互相使眼色,最后个蒙面女人开口:“传说……‘初代守山人之泪’能办到。可那是瞎话……”
“不瞎,”老妇突然说,“三年前,黑风峪古墓里挖出过一颗水晶泪。后来那东西被……”她猛地住嘴,警惕地盯向舱门。
船身轻轻一晃,有人上船了。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手往暗处摸。
舱门推开,一个绝没想到的人站在那儿——是钱禹!可他半边身子都变成了暗红色的晶体,另半边还是人样。最瘆人的是,他右眼血红,左眼却清亮。
“找到你们了。”他说话带着重音,沙哑和清晰混在一起,“跟我走,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