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子红包”、“虚拟礼品”的兴起: 利用电子商务平台、社交软件等,赠送电子购物卡、虚拟货币、在线课程会员、高端网络游戏装备等数字化“礼品”。这些“礼品”易于赠送、接收和变现,且不留物理痕迹,查处难度大。
· “数据权力”的寻租: 掌握数据管理、平台监管权力的官员,可能利用其权限,为特定企业提供竞争对手数据、用户画像,或是在算法推荐、搜索排名、平台审核等方面给予倾斜,形成一种基于“数据特权”的新型腐败。
· “跨境洗钱”与“海外布局”: 利用离岸金融中心、地下钱庄、虚拟货币等渠道,将腐败所得快速转移至境外。或在境外为官员及其家人配置资产(如房产、保险、信托基金),实现利益的海外隐匿和保全。这涉及到复杂的国际司法协作,追赃追逃难度极大。
形态四:作风问题与腐败的“交织转化”
一些作风问题,看似不涉及直接经济利益,但往往是腐败的前奏或变种。
· “一家两制”的变相经商: 官员配偶、子女在其管辖地区或业务范围内经商办企业,虽可能并未直接利用其职权,但其所拥有的“信息优势”和“人脉资源”本身就构成了不公平竞争,实质上是一种变相的权力变现。
· “衙内”现象与“圈子文化”的复活: 官员子女凭借父辈影响力,形成特定的“圈子”,互相提携,垄断某些领域的优质资源和机会。这种基于血缘、地缘、学缘形成的封闭利益圈子,排斥外部竞争,本质上是一种封建人身依附关系的现代翻版,是滋生腐败的温床。
· “专家费”、“评审费”、“讲课费”的名目化: 以参加研讨会、项目评审、授课等名义,收取远高于市场标准的“劳务费”,成为某些官员接受企业变相贿赂的常见渠道。
识别与治理的困境:
面对“新型腐败”,传统的纪检监察手段面临严峻挑战。发现难、取证难、认定难的问题十分突出。其行为往往游走在纪律和法律边缘,定性处理需要更高的政策水平和专业能力。此外,社会公众和一些干部对“新型腐败”的危害性认识不足,甚至有人认为这是“发展中的必然代价”或“小节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监督和抵制的力量。
李正峰在市委中心组学习时,专门就“新型腐败”问题做了深入剖析。他强调:“‘新型腐败’是腐蚀党和国家肌体的‘慢性毒药’,其危害绝不亚于传统腐败。我们必须保持高度警惕,与时俱进地创新监督执纪执法的方式方法。要善于透过现象看本质,善于从业务问题中发现政治问题,从作风问题中深挖腐败问题。要加强对权力运行全过程、各环节的监督,特别是对‘一把手’和关键岗位干部的监督,让‘新型腐败’无处遁形。”
赵晓颖的记者站,也开始将调查视线转向这些更为隐蔽的领域。她意识到,揭露“新型腐败”需要更专业的知识、更深入的调查和更谨慎的把握。她在笔记中写道:“与街头暴力相比,这种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坐在电脑前的‘智能犯罪’,对公平正义的伤害可能更为深刻。它扭曲了市场规则,毒化了社会风气,透支了政府的公信力。这场斗争,是清州能否真正实现治理现代化的又一道关键考题。”
清州,在初步构建起遏制传统腐败的制度堤坝后,不得不立即投身于构筑防御“新型腐败”的更为精细和坚固的防线。这场斗争的复杂性和长期性,预示着清州的反腐倡廉工作进入了“深水区”,考验着执政者的智慧、定力和创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