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轻得像要融进晚风里,“我早就不抱希望了,能安稳待在宋家,看看外面的繁华,已经很好。”
宋明青看着她强装平静的模样,却没再继续劝说——他知道此刻再多安慰,也抵不过她多年来的亲身经历。
他只端起桌上的灵茶,重新为她添满:“不说这些了,今日迎亲、宴席折腾了一天,你定是累了,我厢房已经收拾好,你先去歇息。”
刘莹轻轻点头。
与此同时,藏经阁的二楼里,烛火还亮着一盏。
宋玉趴在堆满典籍的桌上,脸颊贴着泛黄的纸页,手里还攥着半支用来抄录的灵笔,呼吸均匀,显然是看着书时不小心睡了过去。
窗外的天色从漆黑渐变成鱼肚白,晨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脸上,他才猛地惊醒,揉着眼睛看了看窗外,惊呼一声:“竟睡了一整晚!”
他匆忙将典籍归位,揣起抄录的笔记就往家跑,刚到自家院门口,就见宋明青和刘莹正站在院角的灵兰草旁说话。
他立刻收住脚步,清了清嗓子,笑着走上前:“哥,嫂子,早上好啊!”
宋明青回头,眼底瞬间多了几分严厉:“昨天让你别乱跑,你倒好,一整晚没回家——昨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宋玉连忙举起手里的笔记,晃了晃:“我去藏经阁看书了!结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刘莹站在一旁,看着兄弟俩熟悉的拌嘴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
宋明青目光落在宋玉身上,语气少了平日的严厉,多了几分郑重:“你嫂子自小就体感异常,总比旁人畏寒,你这几年在藏经阁读了不少典籍,能不能帮着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话一出,宋玉瞬间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挺直脊背往前凑了两步,倒真有几分“小先生”的架势。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地开口:“哥,治病讲究‘望闻问切’,可不是随便看两眼就成的。”
他抬眼看向刘莹,眼神认真了许多,“嫂子面色偏白,透着股难掩的虚浮,这模样倒和我小时候染了寒症时有些像。
但看嫂子这状态,不像是短期受寒,倒像是常年如此,应该不是外部因素能造成的。”
刘莹下意识点了点头:“我自记事起就比旁人怕冷,而且从内到外的寒冷。”
“那嫂子平日里会不会时常头疼?比如晨起时发沉,或是累着了就疼得厉害?”宋玉追问。
刘莹轻轻摇头,声音柔和却笃定:“头疼倒没有,就是手脚总暖不热,吃了很多灵药可是没用。”
宋玉皱着眉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又紧跟着追问:“那嫂子觉得什么时候最冷?”
“夜里。”刘莹几乎没有犹豫,眼底掠过一丝怅然,“越到后半夜,越觉得寒气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骨头缝里冒寒气……”宋玉嘴里念叨着,忽然一拍手,转身就往院外跑,只留下一句急促的话:“哥,嫂子,我去藏经阁一趟!”
他的身影已经跑出了院门,转眼就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