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太初之火”的雏形,仅有米粒大小,却散发着让赤燎灵魂都在战栗的古老与纯粹气息。它并非炽热,反而带着一种万物初生时的微温,但其内部蕴含的,却是火焰法则最本源的“存在”与“演化”之力!
赤燎瞳孔骤缩,他身为炎魔王麾下先锋,对火焰的感知何其敏锐?他清晰地感觉到,这小小的火苗,其层次远远超越了他所认知的任何神火!它仿佛是所有火焰的祖宗,是所有光与热的起点!自己的赤焚神火在其面前,就像是遇到了帝王的庶民,本能地想要臣服,甚至……被同化吸收!
“不!”赤燎发出惊怒的咆哮,周身熔岩铠甲爆发出亿万度的高温,试图以自身磅礴的火焰仙元将这点火苗湮灭。他手中巨斧更是燃起冲天烈焰,朝着那点火苗狠狠劈下!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点“太初之火”的雏形,面对赤燎全力以赴的攻击,非但没有被湮灭,反而如同受到了滋养一般,轻轻摇曳了一下。紧接着,它以那劈来的火焰巨斧和赤燎爆发的仙元为燃料,骤然壮大!
不是简单的变大,而是演化!
火苗之中,仿佛有一个微型的宇宙在生灭!时而化作燎原之星火,时而凝为文明之烛照,时而爆裂如超新星,时而温润如炼丹炉中之文火……它演绎着火焰的无数种形态,无数种可能,将赤燎那单调、纯粹追求毁灭的赤焚神火,衬托得如此苍白无力!
“火,岂止焚灭一途?”林辰的声音如同大道箴言,响彻在赤燎的心神深处,“文明因火而启,万物借火而炼,星辰凭火而耀,大道亦需火而传!尔等坐拥宝山,却只知挥霍破坏,岂不可悲?”
那演化万千的火焰,瞬间缠绕上了赤燎的巨斧和他的手臂。没有爆炸,没有灼烧的痛苦,赤燎却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惨叫!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苦修无数纪元、与自身大道紧密相连的火焰法则,正在被那奇异的火焰飞速地“解析”、“学习”,然后……“覆盖”!
他对于“火”的认知,他引以为傲的赤焚大道,正在被强行扭曲、修正,朝着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却又感觉更加“正确”、更加“圆满”的方向演变!这种道基被动摇、被强行改写的痛苦,远比肉身受损更加恐怖百倍!
“啊!我的道!我的火!”赤燎疯狂挣扎,想要切断与那火焰的联系,却发现自己的仙元、自己的神魂,都仿佛成了那火焰演化的燃料,根本无法摆脱!
他身后的百名火焰生灵见状,惊骇欲绝,想要上前救援,却被那混沌漩涡中分出的一道道混沌气流轻易阻挡、缠绕、分解吸收,连靠近都做不到。
不过短短数息之间,赤燎那庞大的气息如同泄气的皮球般飞速萎靡下去,他周身燃烧的烈焰变得忽明忽暗,色彩斑驳,仿佛失去了核心的支撑。他看向玄黄宇宙壁垒的眼神,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他,赤焚宇宙的先锋将,竟然在一个照面之间,连对方的真身都未见到,就被对方随手弹出的一点火苗,从根本上动摇乃至近乎废掉了他的大道根基!
这玄黄宇宙,到底是什么怪物巢穴?!那个未曾露面的存在,又究竟是谁?!
林辰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念你修行不易,留你性命。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玄黄宇宙,非是尔等可以觊觎之地。若再敢来犯,便不是损你道行这般简单了。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