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身经百战的丹恒与深不可测的诗瑶面前，这样的攻击，却显得……过于直白，甚至有些……孱弱。
诗瑶甚至没有移动，只是微微抬了抬眼帘，周围的空间规则便如同被无形之手拨动，那汹涌而来的暗影洪流在靠近他们一定范围时，便如同撞上了一堵绝对无法逾越的透明墙壁，速度骤减，形态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丹恒更是眉头微蹙，手中击云随意一划，一道凝练无比的青色枪芒如同切开帷幕的利刃，轻易便将那看似庞大的暗影从中撕裂！逸散的灵魂碎片发出凄厉的哀嚎，却又在某种执念的驱动下，试图重新凝聚。
“无谓的挣扎。”诗瑶清冷地点评道，似乎对这种基于强烈情感却缺乏本质力量支撑的攻击并不意外。
开山者的攻击，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如此徒劳而可笑。它甚至连让丹恒认真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就是这弱小、徒劳，却又蕴含着对挚友无比炽烈的守护执念的攻击，像是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丹恒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匣子。
挚友……
弱小……
续命……
这几个词，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心海中激荡起层层涟漪。一些破碎的画面，一些遥远而模糊的情感，一些深埋于龙尊传承与持明轮回深处的、关于牺牲、守护与无奈抉择的剪影，不受控制地翻涌而上。
那并非清晰的记忆，而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悲怆，一种跨越了时空与身份界限的、深刻的共鸣。
他仿佛能看到，在某个遥远的过去，也曾有人为了挚友，不惜一切，奋力挣扎，哪怕明知希望渺茫，哪怕自身力量微薄，也要燃烧一切，去搏那一丝几乎不存在的可能……
那份心情，那份决绝，那份深埋于悲剧之下的、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情感……
与眼前这疯狂的、弱小的、却执着地想要为荒笛续命的“亿灵”开山者，何其相似！
丹恒挥出的枪芒不由得滞了一瞬，看着那在诗瑶的空间壁垒前徒劳冲撞、不断重组又不断溃散的暗影巨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光芒。
原来，无论是高高在上的龙尊，还是由执念汇聚的亿灵，在面对重要之人可能逝去的恐惧时，都会露出如此……相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