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下颌线，“每次都能被他扶到？”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时，我直视他的眼睛：“如果你连这种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我，那我们这些天的努力又算什么？”
他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暮色渐浓，客厅里最后一丝光亮在他脸上褪去，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我只是害怕，”他的声音终于泄露出疲惫，“害怕重蹈覆辙。”
窗外，晚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个即将分别的前夕，信任的裂痕又一次悄然蔓延，像暗夜中无声滋生的藤蔓，缠绕住我们好不容易重建的亲密。
我猛地抬手推开他，却被他顺势一把搂进怀里。原本就悬殊的体型差让我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气息里，挣扎的力道在他怀中显得微不足道。
别动。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罕见的脆弱。
我的脸颊被迫贴在他胸膛上，耳畔传来清晰而急促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像被困住的鸟在撞击牢笼。
老婆，他的声音闷闷的，我这里好疼。
他的手轻轻按着我的心口，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那个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倾听过我心跳的位置，此刻正传来他紊乱的节拍。
你总是这样...我的声音哽咽了，用怀疑伤害我，又用深情困住我。
他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心跳声更重了，像是要撞进我的耳膜。我知道这样很卑鄙...可是每次看到你和他站在一起，我就控制不住地想，你会不会再一次...
最后几个字消失在叹息里。晚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轻轻掀起窗帘。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里，我们像两个在深海里相拥的溺水者，靠着对方胸腔里那点跳动声确认彼此的存在。
许久，我轻轻抬手环住他的腰。感受到他瞬间的僵硬，随即是更用力的拥抱。
无尘，我的声音很轻，心跳是不会骗人的。
他低下头，把脸埋在我的颈窝。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锁骨滑落，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在这个充满猜忌与不安的黄昏，两颗紧贴的心脏正以相同的频率颤动着，像是在诉说着那些言语无法承载的惶恐与眷恋。
我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后背。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动作，此刻却带着几分生疏。他的脊背微微颤抖着，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暗夜里舔舐伤口。
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吗？我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轻柔，你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选择相信我。
他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更紧地抱住我，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我记得。他的声音嘶哑，可是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做不到从容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半年前那场误会，虽然最后澄清了，却在他心里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痕。从此，他看我的每一个眼神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审视，每一个拥抱都藏着患得患失的惶恐。
周予只是新来的同事。我轻声解释，今天真的只是意外。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松开我，在昏暗中凝视我的眼睛。我知道。他最终说道，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