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在客厅里袅袅缠绕，我修剪着花艺工作室刚送来的白玫瑰，锋利的剪刀划过花茎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花岗岩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苏琳的名字。我按下接听键，顺手开启了录音功能。
“又是我。”苏琳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快，“无尘今天在外交会议上表现得很出色？我们配合得很默契呢。”
剪刀轻轻剪掉一片多余的叶子：“所以呢？”
“你知道吗？会议结束后，他还特意留下来和我讨论了下一步的文化交流计划。”她的声音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炫耀，“说起来，长孙家那些传承，现在倒成了两国交流的桥梁了。”
我将修剪好的玫瑰插入水晶花瓶：“苏小姐，如果你对文化遗产保护感兴趣，可以直接联系文化部。”
她轻笑一声：“何必这么见外？毕竟我和无尘......”
“录音我已经发给无尘了。”我平静地打断她，“需要我转发给你一份吗？”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随后传来忙音。
傍晚时分，玄关处指纹解锁的声音。无尘走进来时，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手里还提着公文包。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茶几上那瓶精心插好的白玫瑰上，随后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那个录音......”他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安。
我继续整理着花材，没有抬头。余光瞥见他无意识地揉搓着手指，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会议确实延长了半小时，但是因为对方的代表对古琴保护方案很感兴趣。”他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些，“我和苏琳只是正常的工作交流。”
我拿起另一支玫瑰，仔细修剪着刺。他站在客厅中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以后我会尽量避免单独交流。”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住，“老婆，我现在马上让苏城跟领导汇报，我不接手后续工作了”
我终于抬起头，看向他。那双总是沉稳从容的眼睛此刻写满了忐忑，连额前的碎发都显得格外柔软。
“过来。”我轻声说。
他立刻走到我身边，微微俯身。我伸手替他整理松开的领带，指尖不经意触到他的喉结，感觉到他轻轻颤了一下。
“玫瑰好看吗？”我问道。
他怔了怔，随即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