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簌簌落下,细碎的雪花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尔芩早已识趣地先行离开,只余我与长孙无尘站在店门口的檐下。他修长的手指接过我递来的打包盒,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那一瞬的温热触感让我心跳漏了半拍。
多谢。
他的声音比落雪还要轻,却字字分明地敲在我心上。远处等候的黑衣下属见状要上前,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我望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雪越下越大,在他肩头积了薄薄一层。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即将触及时猛然惊醒。他转头看我,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映着飘雪,也映着狼狈缩回手的我。
头发。
他忽然抬手,摘落我发间的一片雪花。冰冷的指尖掠过我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我闻到他袖口传来的沉水香,混合着方才沾染的蒜香,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他的下属终于按捺不住。长孙无尘收回手,将那个简单的动作做得如同某种古老的礼仪。
改日见。
他说这话时,雪花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像极了古籍里描写的谪仙。
我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手机突然震动,新添加的联系人发来消息:
排骨很好吃,下次我带茶来配。
我抬头看向他消失的方向,恍惚觉得这场雪,这场偶遇,都像是命运精心设计的巧合。
雪落无声,而我的心跳如雷。
虽然我与他加了微信,每天也只是互道早晚安,就各自忙事情了。考完最后一科,我接到了四嫂的电话,她来w城接我,我满心欢喜,带着她去吃了林记,点了我最爱吃的炸排骨和鸡架。四嫂夹起一块金黄的炸排骨,油脂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咬了一口,眼睛突然亮起来:
难怪你总惦记着,这味道确实特别。
我笑着给她添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长孙无尘发来的消息:
考完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
四嫂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样,顺着我的视线看向手机。
男朋友?
她促狭地眨眨眼。我慌忙摇头,茶水洒在桌布上晕开一片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