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的手缓缓从胸口处挪开。指尖在脱离身体接触时似乎还沾上了一丝源于晶核内部的彻骨寒气。他抬眼,目光没有投向那尊亘古屹立的阴茧投影,没有流连于周遭任何一处扭曲的黑暗,而是径直穿透距离,锁定了那位浑身散发暮气、如同活化石般枯守岁月的守茧者。
“灵研所有恩于我。”他开口,声音被黑暗浸染得沉厚沙哑,每一个音节都敲在凝滞的空气上,震起细微的涟漪。
话语似乎悬在那里。
守茧者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纹理的改变,那些深刻的褶皱如同凝固在石面上的古刻。那双死海冰封般的眼睛却无声地收缩了一瞬,并非诧异,更像巨锤落下前弓弦绷至极致的震颤。
李豫的嘴角向上扬了扬,像是牵扯什么看不见的沉重线缆,勾出一个极其浅淡,却承载着千钧重量的弧度。那弧度,是破釜沉舟后刀刃豁然出鞘的冰冷决绝。他的视线从守茧者的脸转移到悬在那具枯朽骨架上方、缓缓流转脉动的幽光印记上。
幽光印上繁复的线条在他目光锁定时微微一亮,呼应着某种无形联结。
“……阴茧之危当前,”李豫的声音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响起,比先前更加清晰,仿佛将胸腔里所有干扰、所有犹豫统统碾碎排出,只剩下纯粹到近乎灼热的意志内核。“需要守护者。”
最后三字吐出,不再重如千钧,反而带着一种抽空杂质后的纯粹力量感,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嗡!
仿佛一个无形的开关被“守护者”三字彻底扳下!
悬浮于守茧者枯骨般掌前的幽光印记轰然炸射出刺目光华!那光不再是幽冷之色,瞬间爆发的,是纯粹的、炽烈的、仿佛将空间壁垒都灼烧洞穿的赤金!
光芒核心处,一道与之前李豫所见完全不同的、浓缩到极致的赤金色符文轨迹一闪即逝!它瞬间挣脱了物理空间的拘束,无视了距离,化作一道纯粹的能量洪流,裹挟着磅礴如星河爆碎的意志信息——那是千锤百炼的古老誓约、是灵魂深处最坚固壁垒的构造蓝本、是对无形无形之敌万世不移的猎杀令印——直接轰入李豫的身体!
不再是选择,是契约已成!
灼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