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共鸣的源头?”沈心烛的声音干涩,她下意识地摸出了录音笔,又觉得这举动在这种存在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李豫手中的青铜铃铛,此刻正发出前所未有的、持续不断的剧烈嗡鸣,仿佛在痛苦嘶吼,又仿佛在激动欢呼。他死死盯着那块“心脏”般的碎片,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要靠近触摸,但理智又让他僵在半空。
“不止是共鸣…”李豫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的寒意,他仔细辨认着碎片上那些流动的纹路,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疯狂鸣响的铃铛,“心烛,你看…这碎片上的纹路走向,和我们铃铛上的,是不是…能拼合?”
沈心烛凑近细看,心脏猛地一沉。确实!虽然碎片巨大,纹路复杂,但其核心的几条主纹络的断裂点和走向,与他们手中小铃铛上的纹路,在形态和风格上,存在着惊人的、无法否认的延续性!仿佛这小铃铛,就是从这块巨大的碎片上,生生剥落下来的一小部分!
这个发现带来的震撼,远超过发现任何宝藏。这意味着,他们手中的铃铛并非孤立的存在,而是某个庞大得难以想象的青铜造物的一部分!而那个造物,很可能就在这遗迹的深处,或者…它本身,就是这遗迹!
“我们找到的铃铛…只是它身上掉下来的一块碎片?”沈心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这整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她望向那块微微起伏的金属“心脏”,只觉得一股源自亘古的寒意,正透过那冰冷的青铜,丝丝缕缕地渗入她的骨髓。
李豫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块巨大的青铜碎片上,试图解读那流动纹路中蕴含的信息。铃铛在他掌中持续地高频震动,仿佛一个随时会炸裂的蜂巢。就在这时,沈心烛的手电光无意间扫过石室的一个角落,那里似乎有些异样。
“李豫,你看那!”她低声惊呼,光束定格。
在靠近石壁的地面上,散落着几样东西。不再是枯骨或石器,而是几样相对“现代”的物件:一个严重锈蚀变形、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金属水壶,半截埋在泥土里的、同样锈迹斑斑的工兵铲,还有……一小块已经褪色发黑、但依稀能辨认出是某种迷彩图案的布料碎片。
这些东西的出现,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石室中古老而诡异的氛围。它们的存在时间,显然远短于这遗迹本身,最多几十年。
“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沈心烛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惊疑。她蹲下身,用戴着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弄了一下那块迷彩布片,“这种制式…不像民用的。”
李豫也走了过来,蹲在她旁边。他拿起那个锈蚀的水壶,壶身扭曲变形,壶口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撕裂了。他仔细看着撕裂的边缘,又用手指捻起一点旁边泥土里混合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粉末,放在鼻尖下极其谨慎地嗅了一下。
“是血。干涸了很久的血。”李豫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水壶的裂口和周围的环境,“看这撕裂痕迹,不像是被石头砸的,也不像是爆炸冲击…倒像是…”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最终吐出两个字:“…撕咬。”
这个词让石室里的温度骤降。撕咬?被什么撕咬?野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