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在将军府衣不解带地守了三天,柳时影才辗转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柳时影定定地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眼神闪过一丝迷茫,眉头皱的紧紧的。
“砚书!”谢辞开心地晃了晃他的手,伸手将人揽在怀里,短短三天,他又瘦了一圈。
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僵硬,谢辞微微退开了一些,“砚书,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柳时影拧了拧眉心,迟疑地问道,“你是何人?”
谢辞瞳孔巨震,“砚书,你在开玩笑吗?你不记得我是谁?”
“我该记得吗?”柳时影努力去回想,只觉得脑子一阵剧痛。脸瞬间褪去了血色,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
谢辞心巨痛,忙安抚道,“想不起来,就不想。”
柳时影躲开他的怀抱,见他这么抗拒,谢辞僵硬了一瞬间,默默退开了一些。
南宫影刚好拿药进来,见屋里气氛微妙,不解,醒了不是该开心吗?
这会儿不该是浓情蜜意,干柴烈火,啊不是,如胶似漆。
“你帮他看看,他好像失忆了,完全不记得我是谁。”
“失忆了?怎么会?”
南宫影快步上前想给他把脉,但柳时影很抗拒,见他过来,缩在床榻一角,警惕地盯着他们。
那眼神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插入他的心脏,他在怕自己。
谢辞后退了一些,忽地听到竹隐居外一阵喧闹声,是柳疏白带着三皇子走了进来。
柳时影见到谢衍,愣了愣,忽地他下了床,本能地想往他身边靠。
谢辞眼神一黯,眼底的忧伤都快溢出来,眼见两人就要挨在一起,柳时影停下了脚步,他的眸光望向了谢辞,他觉得他好像要碎了。
他眼底的哀伤让他很不舒服。
本能在催促着他奔向谢衍,但他的心似乎告诉他这是不对的。
柳时影痛苦地抱头蹲在地上,记忆被搅成了浑浊的泥潭,眼睫湿湿的,好不可怜。
谢辞见他这么难受,率先败下阵来。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舍不得让他痛苦。
谢辞出了屋子,心里的空洞呼呼地刮着寒风,他手脚冰冷坚硬,寸步难行。
南宫影站在他的身边,开口想安慰,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你闻到了吗?谢衍进来的时候,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砚书闻到香味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跟他靠近。”
“嗯那香味很熟悉,我好像在哪闻过。”
“我回去找找,你别急。”
谢辞点了点头,望向屋子的目光愈加黯淡。
明明前几天他还答应要当他的王妃,转眼却连他都不认识。
柳时影安安静静地坐着给他们俩斟茶,不知道谢衍说了什么,他的唇角勾起了浅浅的笑。
忽地屋内的人好像察觉到他的目光,望了出来,两人的眸光相接,柳时影目光闪躲,不敢与谢辞伤心破碎的视线对视。
垂在身侧手指不自觉攥紧。
等他在回头的时候,站着的人早已离开。
只余瑟瑟秋风,卷起一片片黄色的叶子飘远。
柳时影的心一下子就空,他对谢衍说的他们之间的相处细节毫无印象。
谢衍察觉到他在走神,伸出的手想去牵他的手,柳时影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