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数据有点差,大大们,能帮我推一下书荒,宣传一下,拜托,我的衣食父母,大大们!)
日头落尽,山峁后的余晖褪成灰蓝,罐子村的知青院坝里飘起炊烟,混着灶房传出的玉米糊味儿。
苏成在老知青窑里吃完晚饭,踩着土坡往新知青住的三孔窑洞走,两个院坝隔的并不远,只是以前都相互不对付,今天两湘省女知青来瓦罐厂求援,他也想着新窑厂快完工了,也应得拉这是知青一把了。并征得王满银同意,才有这一遭。鞋底碾过碎石子,发出沙沙的响。
新知青们刚收工回来,他们今天的任务在民兵看管下完成的。一个个瘫坐在窑洞前的石碾子上,蓝布衫子沾满黄土,汗湿的领口黏在脖颈。
赵大虎和王猛光着膀子,露出精壮的脊梁,典型东北大汉体格,但肩膀上还留着扁担压出的红印;李卫东扶着眼镜,正用布巾擦着镜片上的灰;李红霞和周萍也有气无力的哀声叹气。
湘省来的三个知青蹲坐在一角,吴芳和孙丽相互小心翼翼地挑着手上磨破的水泡,眉头蹙得紧紧的,陈小明叼了根草茎望着天空。
脚步声在夜中传来,苏成的身影出现在院坝口头,几人都抬了头,眼神里没了刚来时的傲气,只剩疲惫后的茫然。
苏成在石碾子上坐下,掏出香烟,递给临近的赵大虎和王猛各递了一支。又朝稍远的李卫东和陈小明各扔一支。
赵大虎接烟的手还在微微发颤,点燃后猛吸一口,烟呛得他咳嗽两声,才开口道:“苏成哥,前些天是我们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局促,“刚来那会儿,我们觉得你说的都是丧气话,还讽刺你没知青的热血……现在才知道,是我们自以为是,心高气傲了。”
王猛也跟着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胳膊:“那天不服小队长管,被民兵用枪托怼了一下,现在还疼着呢。后来又嘴馋,跟李卫东去县城买细粮,钱和粮票都被城里的‘二流子’抢了,还挨了顿揍,脸肿了三天。”
他摸了摸脸颊,苦笑道,“以前在东北城里,再苦也没受过这罪,现在才明白,这陕北的黄土坡,不是凭傲气就能站稳的。”
李卫东推了推眼镜,轻声补充:“县粮站买细粮,有票都限购。这里的“二流子”是真抢,还明抢……。那几天饿肚子的时候,才想起你说的‘先生存,再生活’的话。”
苏成看着他们,缓缓开口:“你们刚来,不知道陕北插队的难处。这儿不是其他地方,这里是黄土高原。
这里沟壑纵横、植被稀少,水土流失严重,风沙大且干旱频繁,耕作依赖天公作美,抗灾能力极差;冬季严寒,夏季酷暑。
这里土地贫瘠,耕地多为坡地、梯田,缺乏平整耕地和灌溉设施,只能靠人力锄头、镢头耕种,亩产远低于平原地区;
除了种地,还需参与修梯田、打坝、挑粪等重体力劳动,劳动强度大且回报微薄,还十年九荒。”
新来的知青自然也领略了这里的风土人情,和恶劣的环境。
苏成顿了顿,又指了指灶房:“吃的更是将就,别说想顿顿玉米,白面,能有粗粮杂馍吃饱就谢天谢地,
蔬菜就只有土豆、白菜,油星子都少见。喝的是井水,沉淀着泥,一不小心就闹肚子。方言也听不懂,刚开始跟村民干活,人家喊‘往南挪挪’,我们愣是往北走,闹了不少笑话。
今年你们来,村里还好点,去年可是黄青不接要去外面讨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