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不晓事(1 / 2)

润叶哪经过这阵仗,听得真切,“呀”地一声,脸腾地红透了,赶紧把脸埋在少安的后背,耳朵尖却竖得高高的,听着那些玩笑话,心里头又羞又甜,像揣了块化了的糖。

少安也觉得耳根子发烧,心里又臊又急,,蹬着车的腿都有点使不上劲。

一边努力稳住车把,一边回头虚张声势地吼那些起哄的半大小子:“去去去!瞎叫唤啥!再胡咧咧,看额不捶你们!”

半大娃娃们见他们窘迫,笑得更欢了,竟一路跟着自行车,嘴里不停念叨那几句顺口溜,一直跟到了田福堂家的院坝前。

田福堂家的窑洞里,此时也不清净。

孙玉亭正蹲在炕沿下,手里捏着个旱烟锅,愁眉苦脸地跟田福堂诉苦。

“福堂哥,你是不知道,今年这日子难肠得很

凤英是大地方嫁过来的文化人,本来就干不来重活,地里的活计跟不上。

如令卫红和卫军响应号召都上了学,家里少了个挣工分的。

小的卫兵才三岁,天天麻缠,缺不了人。我这当爹的,又得忙队里的事,又得顾家,真是两头难啊……”

他吧嗒抽了口烟,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了一下,“眼看要过年了,家里连斤白面都没有,凤英天天骂得不安生,我也是没办法,你看能不能……”

孙玉亭搓着一双粗糙的手,脸上堆着愁苦,眼神却不时瞟向田福堂。

今天也是孙玉亭实在没办法了,再不借点钱票,这个年是真没法过了。

往常年,过小年前后,多少能从他哥家腾挪些,可今年竟然没动静。他昨天硬着头皮去找他哥说说,却被孙玉厚痛骂一顿,连最心疼他的老嫂子都别过脸去不理他。

他找他那个瘫了的老娘哭诉,结果老娘也陪他哭,还问他,是不是媳妇凤英儿死了,好久没看见凤英儿了。哎,他娘也老糊涂了。

结果只摸了个二合面馍出来,气死个人。回家后鸡飞狗跳的,不得安生。

没办法,今个儿只得找田福堂借些,好歹把年过了,毕竟他是田福堂的绝对狗腿子。

田福堂坐在炕桌旁,端着个搪瓷缸子,眉头皱着。

田福堂还是十分看重孙玉亭的,孙玉亭是大队党支部委员、农田基建队队长、贫管会主任,是田福堂开展工作的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