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了屋,三个北京来的知青嘴巴就没停过,一个劲儿跟大队长王满江抱怨:“大队长了,我们住的都是啥地儿嘛,窑洞壁都没刮白的,晚上还有老鼠乱窜,咋睡嘛!”
“就是,还有那村里分的口粮,全是粗粮,糙得咽都咽不下去。”
王满江只是笑笑,支书王满仓也听见了,也不恼,大手一挥:“行了,先别抱怨了,走,先去隔壁填肚子!有啥话,吃饱再说。”
说着,便带着众人来到了隔壁的食堂。所谓食堂,其实就是村委旁边一孔稍大的窑洞,里面垒着土灶,摆着几张旧木桌。
平时上面来了干部,偶尔在这里对付一顿。今天算是开了荤,灶台上冒着热气,空气中飘着难得的玉米糊糊的香气。
食堂里,妇女主任正带着几个婆姨往桌上摆饭菜。如今粮食精贵,每个人也就分到一个黄面馍,一碗玉米糊糊。
黑面馍倒是管够,就着的菜是咸菜和白菜萝卜,见不到几点油花。就这伙食,在眼下这光景,己算顶丰盛的了,至于没掺野菜。
吃饭的时候,王满银和知青们坐到了一桌。苏成瞅了瞅四周,和钟悦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黄面馍,小心翼翼地问王满银:
“满银大哥,这次喊我们过来吃饭,是不是有啥说头啊?
他们晓得,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到底是上海人,透着股精明。
王满银也不含糊,往嘴里塞了口黄面馍,嚼了嚼,说道:“,咱罐子村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难!年年青黄不接就得饿肚子。
村里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想着,不能光靠土里刨食,所以打算把村里的瓦罐窑再拾掇起来。”
几个知青都停下筷子,抬眼看着他。
王满银顿了顿,又接着说:“支书和大队长看你们知青下地挣工分吃力,就寻思着让你们有文化,派你们到瓦罐窑去煅炼,工分照满的算。”
“满工分”苏成和钟悦眼前一亮,异口同声的惊呼,他们心里清楚,下地干活,农忙时拼死拼活最多拿得到八个工分,和妇女一样,有时还不如妇女,农闲的时候,经常还没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