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曾经的友谊(2 / 2)

“老哥,你也别憋在心里。你那弟弟和弟媳,就是被你惯坏的!你看把少安憋屈成啥样?他们俩,该打!”

他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少安打长辈,这规矩上不对。如果在以前,不打断两条腿,是过不去的,但现在是新社会,还是要讲理的。

其实,玉亭两口子,要挨打,也是该你和嫂子动手,你们打得理直气壮,不敢心痛他们,他们敢还手,我田福堂第一个不答应,整不死他们!”

孙玉厚叹了口气,声音闷闷的:“唉,都是一家人……,这……,”

“一家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人!”田福堂打断他,忽然笑了,打趣说道:

“刚才我瞅见那个罐子村的王满银,背着捆猪草,跟着兰花往你家去了。

走,咱也去瞅瞅。兰花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好女子,别迷了眼。我替你掂量掂量这后生。刚才我也注意到他,没旁人说的那么不堪,当然……,”

孙玉厚脸上一阵尴尬,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今天田福堂表现得很亲热,不像当上村长后,两人关系那么生分,仿佛又回到从前。

以前没和弟弟分家时,他们还住田家圪塔的老窑洞,和田福堂家就隔条小沟沟,下沟上坎就到,两家对门喊声就能应。

那会儿两家关系多好,生活光景差不多,遭遇也相似,还都供着自已弟弟念书,相约一起给地主家揽过工,一起赶着牛车闯山西,在外相互照应着,在家两个婆姨也串门勤得狠,两家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就连他们的儿子闺女,说的是少安和润叶,小时候还光着屁股在一块玩呢,一起成长读书……。

后来玉亭成家后,他搬出了田家圪塔,田福堂弟弟田福军读书出息了,在县里当干部,田福堂也当上了村支书。

两家的日子就像东拉河的水,慢慢岔开了道,越走越远,关系也逐渐疏远,终究门不当,户不对了而已。

田福堂看他尴尬模样,也不多说,伸手拍了拍他被生活压弯的后背:“走,看看去。再说我俩人也好久没在一起喝杯……,我带了好酒”

田福堂拍了拍背后的搭链,传来叮当脆响,像在回应他的言语。

两人一前一后往孙家窑洞走。上坎土坡上的路有些陡,孙玉厚走得慢,田福堂就等着他,嘴里还念叨着曾经的过往,感叹往昔的友情,怎么临老了,这些年有些生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