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清楚,在原来的故事里,兰花跟她爹孙玉厚说要嫁给罐子村的王满银时,孙玉厚气得直跺脚,跳起来就把兰花大骂了一顿,死活不同意她跟这个“逛鬼二流子”成亲。
平时温顺得像只小羊羔的孙兰花,这次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异常倔强。她哭着跟她爹顶嘴:
“爹,我就是死,也得死在王满银家的门上!”
孙玉厚一听这话,气得脸通红,伸手就要打她。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已经十七岁、成了家里顶梁柱的孙少安赶紧伸手拦住他爹,着急地劝道:
“爹,您先消消气,别急着动手。这事儿咱得从长计议,先好好打听打听王满银这小子到底咋样。
现在咱听到的都是些风言风语,不一定靠谱。再说了,咱也得信姐姐的眼光,尊重姐姐的选择不是?”
孙玉厚被儿子这么一劝,气得直喘气,可又拗不过子女,最后只能抱着脑袋,蹲在房檐下,长叹一口气,算是勉强接受了大女儿要嫁给这个不靠谱的王满银的现实。
孙兰花可是个实打实的好女子,王满银又回忆起今天傍晚骚情兰花的事,那姑娘的手糙得像砂纸,脸蛋红的像苹果眼睛汪得像清泉,勤劳能干更是出了名的,是个地地道道的传统农村俊俏女子。
“造孽啊”他搓着脸,原着中,孙兰花嫁给王满银,那可真是一场悲剧。男人整天不着家,她一个人拉扯着俩孩子,吃糠咽菜……。
不过现在不一样咯,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转了,王满银暗暗下定决心,可不能再辜负了兰花这么好的女子。
王满银在炕上翻了个身,眼睛盯着窑洞顶,在心里默默琢磨着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窑洞里静悄悄的,只有外头的风声时不时传进来,仿佛在诉说着这个时代独有的故事……
天刚蒙蒙亮,王满银就被冻醒了。窑洞里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他裹紧补丁摞补丁的棉被,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这鬼地方...他嘟囔着,搓了搓胳膊上冻出的鸡皮疙瘩。2025年的暖气空调恍如隔世,现在连个热炕头都是奢望。这单身汉的日子过的真是稀惶。
外头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催命似的。
王满银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棉袄往身上一披,光脚踩在土地上,冰凉刺骨。
他龇牙咧嘴地蹦了两下,赶紧找那双露脚趾头的布鞋。
得弄双棉鞋...他自言自语,忽然愣住了。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自然而然地说了陕北土话,连口音都一模一样。
窑洞里黑黢黢的,只有门缝和糊满麻纸,以前的王满银可是破了就糊一张,层层叠叠,基本挡住光线,也只有几个破洞透进来一丝亮光。
王满银摸到窗台边的火柴,地划亮,点燃了煤油灯。他可不适应这昏暗的环境。
昏黄的光线慢慢晕开,照出满屋狼藉——炕上的被褥黑得发亮,地上散落着玉米芯和花生壳,墙角堆着几个空酒瓶,空气中弥漫着汗臭、酒气和霉味混合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