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看重伤垂死的林书文……
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绝望。
徐福的血条，至少还剩三分之一！
他们已手段尽出，再也无力回天。
“朕乃天子！”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徐福抚摸着后背迅速止血的伤口，脸上露出狰狞满足的笑容。
“始皇陛下未能完成的功业，由朕实现！”
“朕，将是万寿无疆的……仙！”
朕来承认！
朕来允许！
朕来背负整个世界!
就在这时。
强撑着没有倒下的陆川，却忽然抬起头……
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他盯着徐福，一字一顿道。
“徐福，咳咳，你在，说什么笑话？”
“秦朝……”
“早就亡了。”
此话一出，整个喧嚣的战场仿佛被按下静音键。
徐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转为错愕与暴怒。
“你……”
“你说什么？！放肆！”
林书文和断钢也愣住了。
都这个时候了，六道还说这些激怒对方的话有什么用？
嫌死得不够快吗？
琴键更是以手扶额，内心哀嚎。
大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搞诛心这一套？
他难道疯了……
要拉所有人陪葬吗？！
陆川不顾腹部和胸口不断恶化的伤势，咳着血，继续说道。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你在《龙都历》上……”
“吹嘘始皇帝神功盖世，活到近百岁才寿终正寝……”
“那你可知，历史上的始皇嬴政……”
“四十九岁就病死于沙丘平台！”
“至死，都没能回到他的咸阳宫！”
此话一出，徐福如遭雷击。
“不！不可能！”
“始皇陛下乃人皇，怎会……”
“怎会早夭？！”
“我不信！”
徐福下意识地反驳，连朕都忘了用。
“我承认，始皇陛下是人皇。”
陆川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始皇功绩有多伟大，是有史以来最浓墨重彩的尊上之一。
但是……
“他再怎么了不起，横扫六合，也终究是个人类。”
“可怜始皇陛下到死……”
“都在盼着你这个他最信任的方士，能把长生药带回去……”
“徐福，你知道吗？”
“他到最后，都在念叨着你啊……”
徐福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复杂至极的神情。
有追忆……
有愧疚……
更有一种信仰开始崩塌的动摇……
“陛下，陛下他……”
陆川见到有效果……
继续把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匕首，撕扯着徐福两千年的执念。
“还有……”
“你在《龙都历》上记载，扶苏公子顺利继位，开创盛世……”
“那你又知不知道，李斯和赵高在沙丘密谋，篡改遗诏……”
“直接逼死了公子扶苏和大将蒙恬！”
“然后扶持了你口中那个蠢货胡亥登基……”
“成了秦二世！”
“胡亥骄奢淫逸，横征暴敛，短短三年……”
“就被刘邦和项羽的起义军推翻了！”
“你心心念念，为之奋斗了两千年的大秦帝国……”
“从统一到灭亡，只存在了十五年！”
“秦朝，早就亡了！”
“你在这里做着万世一系的美梦……”
“殊不知，你效忠的帝国，在你出海寻仙后没多久就……”
“灰，飞，烟，灭，了！”
不！！！
徐福双目赤红，极力反驳。
“你胡说！”
“胡亥那个废物！”
“赵高那个阉狗！”
“哪来的这样的狗胆？！”
“还有，李斯，李斯他怎会如此愚蠢！”
“扶苏公子，公子他怎么会……”
徐福抱头痛呼，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千岁，一直维持的帝王威仪荡然无存……
变回了两千年前……
方士徐福的模样。
他的信仰，崩溃了。
【警告！A级boSS·应龙因受到巨大精神冲击，进入极度狂暴状态！】
【全属性大幅提升！不分敌我，理智丧失！】
“吼！！！”
徐福彻底疯了！
双眼变得一片血红，只剩下最纯粹的毁灭欲望！
恐怖的龙威如同海啸般爆发……
将刚刚挣扎着想要起身的断钢和林书文，再次压倒在地，骨骼发出碎裂声！
琴键和波斯猫更是直接被压得趴在地上……
七窍流血！
“六道！”
“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啊！”
琴键发出不甘的怒吼，眼看徐福狂暴后的毁灭性攻击就要落下。
所有人都绝望地闭上了眼。
然而……
就在这绝对的死局之中！
看似已是强弩之末，濒临死亡的陆川，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
计谋得逞的弧度。
他颤抖的，沾满鲜血的手中……
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
那是……
由嬴无敌头骨打磨而成的酒杯！
里面……
盛放着大半杯金光璀璨，散发着无穷诱惑力的……
长生仙药！！！
“徐福……”
陆川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平静。
“我明白了……”
“你追求的……”
“从来都不是什么成仙……”
“而是……”
“时间啊……”
说完。
在徐福瞪大的，充满惊愕与暴怒的龙瞳注视下。
在断钢、林书文、琴键和波斯猫难以置信的目光中。
陆川举起那头骨酒杯……
将里面剩余的大半杯长生仙药……
一饮而尽！
“不！！！”
徐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
那是梦想被彻底夺走的绝望！
那是他等了两千年才等到的仙药啊！
【警告！您已服用SSS级消耗品：长生仙药！】
【您获得帝王龙血加持，自动觉醒天赋：帝王龙炎！】
【帝王龙炎与您的职业六道司命发生共鸣，融合晋升为唯一性天赋：命运之炎！】
【仙药蕴含的磅礴生机正在修复您的伤势，修复遭遇时间规则阻碍……】
【您身为群星天魔，位格特殊，开始强行镇压并梳理药力……】
【您成功引导部分仙药本源之力……】
【您获得临时权限·须臾之力！】
【可小范围干涉时间流速，回溯或加速！】
“轰！！！”
无法形容的能量在陆川体内炸开！
他原本即将消散的大神官袍服瞬间重新凝聚……
并且变得更加深邃和华丽！
上面的道纹仿佛活了过来！
他双眼中的血色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透过去未来的……
璀璨而淡漠的金色！
周身悬浮的六道玉牌嗡嗡作响，光芒大盛！
腹部和胸口那无法愈合的恐怖伤口……
在磅礴生机和一股奇异力量的共同作用下……
肌肉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蠕动，修复……
灰败的死气被强行驱散！
时间！
原来徐福两千年来追寻的长生奥秘……
根本就不是简单的永生不死，而是对时间规则的掌控！
既能加速万物衰老，亦能回溯生命状态！
时间……
不也是长生的一种吗？！
感受着体内那仿佛能触及万物兴衰，执掌刹那永恒的奇异力量……
陆川缓缓抬起头。
看向前方因为仙药被夺而彻底疯狂……
气息却因重伤和狂暴，变得不再完美的徐福。
淡淡开口。
“现在……”
“我什么都不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