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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排查工作有了初步反馈。在全市文物系统从业人员数据库中,发现了三名符合部分特征的人员:一名市级博物馆前研究员,因经济问题被开除;一名私营拍卖行鉴定师,有赌博记录;一名大学考古系副教授,研究经费使用曾受调查。
“立即对这三人进行重点调查,特别是案发时间段的行踪。”林远命令道。
与此同时,对高档眼镜和手表的排查也有收获。全市销售欧米茄手表的专卖店只有两家,近一年内的销售记录中,有五人购买了超霸系列腕表。
“其中三人可以立即排除——一名女性,两名60岁以上男性。另外两人需要进一步调查:一名私营企业主,一名外资公司高管。”侦查员汇报说。
林远指示:“重点调查这两人,特别是案发时间段的行踪和社会关系。”
下午三点,一个重要的消息从公安部传来:通过全国犯罪数据库比对,发现两起未破文物盗窃案的手法与“9.18”案件高度相似。
一起是半年前某地私人博物馆盗窃案,丢失明清瓷器15件;另一起是一年前外省文物仓库失窃案,丢失文物30余件。两起案件都是专业团伙作案,手法干净利落,现场留下的痕迹很少。
“更重要的是,”公安部专家在电话中说,“在那起仓库失窃案现场,也发现了类似的特殊树脂材料碎片,当时未能查明来源。”
林远精神大振:“立即请求并案侦查,调取那两起案件的全部卷宗和物证!”
这个发现意味着他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流窜全国作案的职业文物犯罪团伙,同时也提供了更多破案线索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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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对三名文物系统嫌疑人员的调查有了初步结果。前研究员案发时正在外地参加学术会议,有不在场证明;拍卖行鉴定师当时因赌博债务被拘留;只有那位考古系副教授的行踪存在疑点。
“副教授名叫赵文渊,45岁,专攻明清瓷器研究。”侦查员汇报调查情况,“案发当晚,他声称在家备课,但无人证明。同事反映他最近经济压力较大,曾私下抱怨过学者清贫,不如文物贩子。”
林远立即指示:“重点调查赵文渊的社会关系、经济状况和近期活动。但要谨慎,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要打草惊蛇。”
另一方面,对两名手表购买者的调查也在进行中。私营企业主案发时正在国外考察;外资公司高管则提供了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看似有希望的线索一个个被排除,案件再次陷入僵局。
晚上八点,林远独自站在白板前,凝视着上面的嫌疑人画像。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与一个看不见的对手下棋,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高茂成走进来,递给林一杯热茶:“别太压力大了。这种智能型犯罪本来就需要耐心。”
林远接过茶杯:“高处,您办过这么多案子,有没有遇到过类似的对手?”
高茂成沉思片刻:“十年前办过一起银行金库盗窃案,案犯也是个高智商罪犯,计划周密,手法专业。我们花了三个月才破案。”
“最后是怎么突破的?”
“他太自信了,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在一次小小的疏忽中留下了痕迹。”高茂成看着白板上的画像,“这类罪犯往往败于自己的傲慢。他们喜欢挑战权威,甚至会在作案后暗中关注案件进展,享受与警方斗智的过程。”
林远若有所悟:“您的意思是,他们可能还在坊城,甚至可能在关注我们的侦查工作?”
“很有可能。特别是如果文物还没有被转移出去的话。”
这个想法让林远感到既兴奋又紧张。如果犯罪分子还在坊城,就意味着还有机会;但如果他们还在坊城,也意味着可能正在策划下一次行动或者销赃。
深夜十一点,当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时,林远仍然在办公室研究那两起并案案件的卷宗。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在那起仓库失窃案中,案犯也曾使用过类似的红布遮挡报警器的手法。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专业...”林远喃喃自语,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如果他们是同一个团伙,那么一定会有联系方式和沟通习惯。”
他立即拨通技侦支队的电话:“立即调查赵文渊和那两名手表购买者的通讯记录,特别是案发前后与青岛地区的联系情况。同时监控所有可能与文物黑市有关的通讯频道。”
虽然已是深夜,但技侦支队立即行动起来。在现代刑侦工作中,通讯记录分析往往是突破案件的关键。
凌晨一点,初步分析结果出来:赵文渊在案发前一周曾多次与一个青岛号码联系,而该号码的机主有文物走私前科!
“立即监控赵文渊和这个青岛号码的所有活动!”林远下达命令,“同时请求青岛警方协助调查这个号码的机主。”
仿佛迷雾中终于出现了一缕曙光,虽然微弱,却指明了前进的方向。林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心中升起一种预感:他们正在接近真相。
那个隐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面孔,那个精心策划了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终于开始露出破绽。
“游戏才刚刚开始。”林远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