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检查组,刘来福立刻变了脸色。他叫来刘子明:去查查,县纪委为什么突然盯上补偿款了?是不是有人举报?
下午,刘来福来到村卫生室。卫生室是去年新建的,墙上还挂着刘来福书记捐建的金色牌匾。但实际上,建卫生室的50万资金全部来自村里的土地补偿款。
刘书记来啦?卫生室的王医生连忙站起来。
刘来福摆摆手:老李头最近怎么样?
血压还是高,我让他每天来量一次。王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这是他的检查记录。
刘来福翻看着记录,突然问:他最近有没有跟你提补偿款的事?
王医生一愣:没...没有啊。就是老说头晕,睡不好。
刘来福合上本子,如果他提起补偿款,或者土地的事,立刻告诉我。说完,他塞给王医生一个红包,辛苦你了。
离开卫生室,刘来福径直来到老李头家。老李头正在院子里喂鸡,见到刘来福,手里的饲料盆差点掉在地上。
刘...刘书记...
刘来福笑容和蔼:老李啊,听说你身体不太好?
就是...就是有点头晕...
是不是补偿款的事想太多了?刘来福突然话锋一转。
老李头的手开始发抖:没...没有...村里给的钱...够...够了...
刘来福走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你儿子在县城那个建筑工地干得不错吧?听说快要转正了?
老李头惊恐地抬头:刘书记,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最好是这样。刘来福拍拍老李头的肩膀,你儿子的工作,我一句话就能让他卷铺盖走人。明白吗?
老李头像筛糠一样抖着,连连点头。
晚上,刘来福在自家别墅的地下室里清点这个月的。保险柜里整齐码放着成捆的现金,足有两百多万。墙上挂着一幅潍水村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已经征收的土地和即将征收的区域。
刘子明敲门进来:叔,查清楚了。县纪委是在例行检查,不是针对我们。
刘来福松了口气:那就好。他拿出一沓钱扔给刘子明,这是你的。对了,河西那边还有几户没签字?
还剩三家。其中周寡妇要价太高,非要八万一亩。
八万?刘来福冷笑,告诉她,要么按村里的标准签,要么她儿子就别想在镇中学上学了。
刘子明会意地笑了:我明天就去办。
刘来福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河西区域:这一片全部征收完,至少还能进账三百万。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等钱到手,我打算在青岛买套海景房。你也该成家了,叔给你在县城买套婚房。
刘子明喜出望外:谢谢叔!
夜深人静,刘来福独自站在别墅的露台上,俯瞰着沉睡中的潍水村。这个村子就像他的私人提款机,每一寸土地都能榨出油水。三年间,他通过克扣补偿款、虚报工程、强买强卖等手段,积累了近两千万的财富。
远处,老李头家的灯还亮着。老人坐在床边,手里攥着那张只有3.2万元的存折,眼泪无声地流下。他的果园实际评估价是每亩7万,但他不知道,也不敢问。在这个村子里,刘来福就是天,就是法。反抗他的人,下场都摆在眼前——王婶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赵志刚丢了县城的工作被迫外出打工。
夜风吹过潍水村,带着泥土的气息。这片养育了世代村民的土地,如今正在刘来福的操控下,一寸寸变成他保险柜里的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