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等到天黑,他们也一样会有照明的方式。”魏瞻声线低沉,“比如点起火把,又或者借助月光。”
他们总有方法能看得见,可他,是真的看不见。
阿襄倒是唇角勾了起来,“所以,自然要准备第二个方案。”
没有百分百成功的计策,但是有让它百分百成功的方法。
这就是命由天定,但事在人为。
魏瞻又呆了:“阿襄姑娘还有……第二个方案?”
阿襄目光看着某处,当然,就在魏瞻的眼前。
”魏公子可知晓这库房里、还有着些什么?”
魏瞻:“……”
随着阿襄轻轻地问,魏瞻只能哑口。
“魏公子放心,”阿襄重新转过身,“当我给你信号的时候,你可以放心拔剑。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从始至终,魏瞻牢牢抓着剑鞘和剑柄,好几次青筋都露出了手背,如同随时会拔出剑——却都没有。
魏瞻几乎闪电般抬头,直直地朝着阿襄“看过来”!
“阿襄姑娘,这话、何意?”
看他几乎是咬着牙、惊问出这句话,阿襄也只好笑了:“魏公子这么紧张做什么,大可不必如此防备我、那丹书铁契的另一半,你即便不肯说,我也已经知道藏在哪。”
魏瞻认同被定在了那里,但他抓着剑的手,却紧若磐石。
“丹书铁契。”阿襄边说都已经慢慢走到了魏瞻的面前,距离他极近,裙脚甚至都能扫到他的手背和剑身,天底下除了阿襄恐怕没人敢这么做,魏瞻顷刻甚至都能要了她的命。
“已经很明了了,丹书,铁契,另一半是铁……契。”
是铁。
“从我入宅子起,你从未拔出过你的剑。”
一次也没有。
魏瞻偶尔擦拭剑鞘,可普通人,谁会闲的擦拭剑鞘。都是擦拭剑本身。
丹书可以隐藏在竹简里,可铁契,怎么都不可能变成另外一种物质吧。
再想一想,魏瞻几乎剑从不离开自己的视线。那次出院子除外,即便那一次,魏瞻也是要带着剑的,是阿襄提醒他太过惹眼他才作罢。
“其实,把所有的一切连起来想,并不算难猜。”
之前不知道的时候,当然觉得魏瞻是警觉心强,时刻将剑放在床头也是为了自保。
但是,既然现在知道了,阿襄稍微想一想就能找到答案。
“另一半铁契,就藏在你的剑上,或者说,就是你的剑。”
魏瞻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他一向很稳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阿襄却在他面前席地坐了下来,视线直接盯在他的剑鞘上,仿佛在打量艺术品,“魏公子剑鞘上的云纹,我一直觉得很特别。”
现在来看,那都是铁契的一部份。
上面还囫囵刻着一个“瞻”字,很模糊,其实不是因为剑旧了,而是因为那应该是后刻上去的。为了显得这把剑不那么突兀。
阿襄支起半边脸,兴致盎然:“这个藏匿的方法真的很妙啊,确实算得上无人能‘找到’。太聪明太聪明了。”
阿襄真情实意地夸赞着,话语中只有坦诚和欣赏。
魏瞻就这么攥着剑坐在阿襄对面,甚至能闻到她的呼吸,她说这番危险的话的时候,就这么毫不戒备地靠近着他,丝毫不曾设防过一丝。
“阿襄姑娘……”魏瞻的声音都在发紧。
? ?数一数你喊了多少句“阿襄姑娘”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