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襄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坐在魏宅的偏厅里面,小厮给她送上了茶。
她等的百无聊赖,就直勾勾盯着院外的一朵花儿看。那朵花儿已经可怜地枯死了,叶子枯黄,花蕊掉落。
这时候阳光刺的她眼睛酸痛、她似乎眨了一下眼。而就在这“眨眼”的间隙,她赫然发现,那朵枯死的花,居然突然变得鲜活了,青青的叶子、花蕊含苞待放。
小厮寒凉的话响在耳边:“阿襄姑娘,我家少主醒了,跟我去见少主吧。”
阿襄猛地一下惊醒了,她在黑暗中大口喘着粗气,她身体某处甚至开始起了一阵阵战栗。
她一时甚至分不清这真是梦吗?还是,她的某部分记忆?
……
傅玄怿带着人马将整个魏宅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再发现新的收获。
他们站在朱红的大宅门前,傅玄怿接过副手递过来的湿手帕,擦了擦手心手背的灰尘,漫不经心问了一句:“今天是几号了?”
“八号。”
傅玄怿幽幽道:“八号了啊……”
一个很妙的日子,之前的信里,今天应该是魏瞻给的最后的期限。他本该在今天见到魏瞻。
可是他现在就身处在魏宅,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实在有一个不错的脑子。”就连傅玄怿都忍不住感叹。
这倒让他想起一个人。京师中的某位通天老狐。手段阴损至极,投生在阳间的阎王。
傅玄怿绰号叫疯狗,但跟那位比起来,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了。
“傅指挥,我们又去问了那些百姓,他们确信亲眼看见,那个叫阿襄的女孩子,在那一天的的确确是踏进了魏宅这扇门。”
人确实进了魏家,最后又消失于魏家。
“真是奇怪,既然如此,即便是人死在了这里,也该有尸体才对吧?”副手怎么都想不明白。
但魏宅里什么都没有。这才是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方。
傅玄怿似乎忍不住从喉咙间挤出了几丝古怪低沉的笑声,他弯下腰,这个局,可太有意思了,“要是现在回去交差,估计我这辈子的仕途也就走到头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却连空气都没见到。
他或许可以救不了魏瞻,但不能连人都找不到。这是无能,是废物。
“去问问那些百姓,两个月前的某些时候,他们可曾在夜晚,听到过魏宅有什么动静。”傅玄怿慢慢说道。
魏少主喜静,他的大宅子跟普通百姓的住宅都隔着一条街,可算是泾渭分明。
但是,傅玄怿想起有一种人,属于例外。
敲更的更夫。
果然士兵们抓来的一个更夫开口供述,“是有一天晚上,我大概路过墙根的时候,好像听到里面有人喊叫……似乎在求饶。”
但是大户人家惩治佣人也很寻常,更夫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
傅玄怿盯着他:“那是几号,什么时辰?”
更夫战战兢兢:“回官爷,记、记不清几号了……但是丑时、对,是丑时!我刚敲过丑时的钟声!”
两个月前的某天,丑时,魏宅传来疑似有人求饶声。
这就是他们目前能掌握的唯一线索。
傅玄怿表情变得晦暗不明,“派人去城门,重点查询两个月前的日期、在晚上,城门是否有大批人马出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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