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进魏府,阿襄做了很多准备。
她让农妇擦干眼泪,换身衣服,把自己收拾妥当。
然后“荣光满面”地去镇上的街道,她要对所有遇到的百姓都大力宣扬,说她遇到了一个叫阿襄的姑娘,能让盲者“重生”。
……
事迹这种东西,都是靠吹出来的。
一传十,十传百。
到了第一百个人,甚至谁知道你究竟是“阿香”还是“阿臭”。但每个人都会说得言之凿凿,比珍珠都真。
甚至还有两个城郊的乞丐,在阿襄的帮助之下,竟然“复明”了。
许多人都见到,乞丐眼眶里,那两颗已经瞎了许多年的浑浊眼球,一夕之间、竟澄澈的如同清泉。
如此神迹,简直闻所未闻。
乞丐弹冠相庆,老泪纵横。听闻乞丐还在庙里,给阿襄供上了香火。
如此这般传遍了咸水镇后,魏府主动上门了。
在此之前农妇绝望说,那所深宅子,外人想要进去,难如登天。
每个佣人不仅要被盘查身世,就连家中几口人,平日住地职业都要被摸个一遍。
而魏府也已经很久没有再对外收佣人了。
所有想要挤进去魏府的人,全都被赶了出来。包括农妇自己。
“主动送上去的东西,当然不值钱。”阿襄却了然说道。
相反,只有对方急需的,来求的,才是值钱的。
所以阿襄被恭恭敬敬请进了魏宅。
奉为座上宾。
那日农妇垂泪,良久小心翼翼问阿襄:“萍水相逢,姑娘为何愿意这般帮我?”
阿襄的所作所为,太超过普通的相助了。甚至不惜把自己搭进去。
阿襄看着农妇,其实是她要谢谢农妇才对,“因为我也有一个要找的人,她最后留给我的线索,就在那座宅子里。”
……
清晨天刚微亮,魏瞻的院门就被敲响了,管家果然来了。
“老奴来向少主请罪。”外面传来管家高亢的声音。
好个请罪,阿襄转头看着魏瞻,她要是没有提前和魏瞻通气,管家的这一通操作怕是要打得她措手不及了。
院门打开,只见管家张叔低着头,一脸沉痛,直接在房门外就跪了下去。
“昨夜库房的事都是老奴的错。”说完这句话,管家抬头看着魏瞻的反应。
阿襄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如空气。
床边,魏瞻有些冷冷道:“库房里放着魏府所有重要的物件,我不过数月未归,防守就已经松懈至此?”
管家闻言果然脸色开始微变,那本探元心法就放在桌上,让管家的神色几度变换。
就见他二话不说,再次砰砰的磕起了头,“都是老奴的过失!实是前阵子少主离家,又有那宵小之人故意传出少主遇害……府上人心涣散,之后虽然少主归家,然而却又、又,千错万错都是老奴无用,愿听少主责罚!”
阿襄在旁边冷眼瞅着,这段话里她已经能提取出两个信息,第一是魏瞻此前曾离家数月,他目盲乃是这期间发生的事。第二是,有人传魏府少主遇害。
阿襄眼底压下一丝惊愕。
管家这砰砰叩头的劲儿不多时就一片猩红,而魏瞻就算看不见也能听到这响亮的声音,他竟然愣是不喊停。
直到管家足足磕了不知道多少下,他才施舍一样开口,“我没死,你们很失望?”
管家吓住了,磕头都忘了,“岂、岂会?少主能回来,老奴高兴还来不及……”
魏瞻声音有一丝促狭:“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