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源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在父亲凌厉的目光下哑口无言。
刘志远一把扯松领带,这个向来注重形象的商业巨鳄,此刻眼中燃烧着罕见的怒火:“我刘志远白手起家打下的江山,不是让你这么糟蹋的!”
刘源捂着红肿的脸颊,声音发颤:“爸,只要凑够十亿给阿龙,再安排他出国避避风头,这事就能……”
“啪!”
又一记耳光重重落下,刘源撞翻了身后的古董花瓶,瓷器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别墅里格外刺耳。
刘志远气得手指都在发抖:“蠢材!到现在还想着花钱了事?”
他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你以为那个阿龙是什么善茬?今天要十亿,明天就能要一百亿!这种亡命之徒,拿到钱第一件事就是留备份!”
刘源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刘志远深吸一口气,松开儿子的衣领,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西装袖口。
他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
“现在,”他背对着儿子,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把整件事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再说一遍。”
刘志远听完儿子的讲述,指间的威士忌酒杯轻轻转动,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你知道阿龙现在在哪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能联系上他吗?”
刘源缩了缩脖子,声音发虚:“他…他之前说在氹仔码头有个仓库…但现在电话一直打不通……”
刘志远将酒杯重重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陈,帮我查个人。阿龙,本名陈志龙,最近在氹仔码头活动。”
挂断电话后,刘志远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记住,在这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他的眼神陡然转冷,“问题是,有些人根本不配拿我们刘家的钱。”
其实在听完儿子的讲述后,刘志远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异常清晰——阿龙必须死。
不是封口,不是谈判,而是彻底消失。
这个从码头搬运工白手起家的商业巨鳄,骨子里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这么多年的商海沉浮让刘志远深谙一个道理:有些祸根,必须连根拔起。那个叫阿龙的疯子手里握着的不仅是证据,更是一把随时可能引爆刘家的炸弹。
他轻轻摇晃着酒杯,冰块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电话那头,老陈已经开始行动。这个跟了他二十年的老部下,最清楚该怎么处理这种“脏活”。
刘志远抿了一口威士忌,酒精的灼热滑过喉咙。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为了拿下第一块地皮,也曾让几个不识相的钉子户永远闭嘴。
如今的刘家虽然早已洗白上岸,但有些手段,他可从未忘记。
刘源呆立在原地,怔怔地望着父亲的背影。那个向来西装革履、谈吐儒雅的父亲,此刻浑身散发着令人陌生的寒意。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不是商界精英,不是慈善家,而是一个能轻描淡写决定他人生死的枭雄。
刘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一手缔造刘氏集团的男人,其实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