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美霖的气息越来越弱,眼神涣散地望着天花板,嘴里喃喃着“回家”……
吴诗瑶的哭声越来越高,又一下子噎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她趴在床边,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泪水浸透了床单。
钱桓缓缓睁开眼,看着女儿苍白呆滞的脸,浑浊的眼睛里再无波澜,只轻轻说了句:
“让她安息吧。”
随后让助理推着轮椅离开了抢救室。
纵横商海半生,他见惯了阴谋算计,自认不算好人,却也从未想过要伤害至亲,平等的在意着每一个儿女。
可他更不会坐以待毙——若钱美霖没动下药的心思,便不至于落得这般生死垂危的境地。
“二姐,让我单独和妈妈说几句吧。”吴小九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
吴诗瑶正握着钱美霖冰冷的手哭泣。
闻言,她猛地回头,眼眶通红:“弟弟,你……”
“她已经没救了。”吴小九语气平静,
“我虽怨她之前冷落,终究是生身母亲。不想看她在后悔、迷茫里闭眼。
毕竟,她也是被吴小宇骗了。三姐刚走一个多月,谁能想到吴小宇藏得那么深。”
吴诗瑶松了口气,哽咽道:“弟弟,是我们对不起你,妈妈也是一时糊涂……
你还愿意认她,愿意认我们就好。”
“我可没说认你们。”吴小九打断她,“只是看她快死了。”
吴诗瑶喉咙一哽,没再说话,缓缓起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门闩落定的瞬间,吴小九脸上的平静骤然褪去,嘴角勾起一抹灿烂却冰冷的笑:
“好母亲,快死了的滋味,如何?”
原本已意识模糊的钱美霖猛地瞪大了眼睛,浑浊的瞳孔里映出他的身影。
“呵,还能听见?正好。”吴小九俯身,声音压得极低,
“钱美霖,你不觉得自己的一生很可笑吗?”
钱美霖心头剧震——这个儿子从前再疏离,见了面也会叫一声“母亲”,如今竟直呼其名?
“被吴启铭骗着养了十几年假儿子,被吴小宇哄着冷落亲儿子,最后被钱松当枪使,连亲爹都敢下手。”
吴小九掰着手指细数,语气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
“你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这辈子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
钱美霖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哆嗦着想要反驳,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连一个清晰的字都吐不出。
“既然快死了,不如让你听听真相。”
吴小九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来的瞬间,钱美霖的目光被牢牢吸住。
“你那四女儿吴悦悦,进精神病院的当天就被转去了地下室,当了两个多月实验体,日子过得可‘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