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话，只是把刚才录的那一段又听了一遍，然后摇头：“这句情绪还不够，再来一次。”
傍晚六点，陆骁团队终于发了一条声明。
措辞谨慎，称“近期因个人事务影响公众视线，深感抱歉”，并表示“将暂停一切公开活动，专心调整”。全文没提水军，没提抹黑，也没点过程疏言的名字。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曾为他控评的营销号集体停更，连最铁杆的粉头也在微博注销账号。有眼尖的网友发现，他常去的几家高档餐厅会员卡都被冻结，健身房私教发朋友圈说“客户解约了”。
世界安静了下来。
程疏言走出录音棚时，天已经黑了。街边路灯一盏盏亮起，风吹得树叶沙沙响。他站在路边等车，手机又震了一下。
是岑知韫发来的链接，《山河劫》预告片。
她没写文字，只转了这一条。
他点开看了两遍，然后转发到自己朋友圈，配了四个字：“快上映了。”
就这么简单。
周默看见这条转发，笑着摇头：“行，够低调。”
小安则忙着整理数据，一边记一边念叨：“今天总共新增共鸣值一万二，主要来自观众期待值上升和媒体正向报道……系统显示，星轨跃迁已完成，当前进入阶段四稳定期。”
程疏言听着，抬头看了眼夜空。
云层散开一角，露出几颗星星。
他想起穿越那天晚上，系统第一次响起时说的话：“欢迎回归，创造者。”
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只是个倒霉的十八线艺人，现在回头看，好像每一步都算上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他准时出现在配音间。
今天要录的是剧中一场关键独白戏，角色在失去一切后说出内心最真实的话。导演要求情绪必须层层递进，不能靠技巧，只能靠代入。
他戴上耳麦，深吸一口气。
音乐起，画面投在墙上。那是他演的角色站在废墟中央，身后火光冲天，镜头慢慢推向他的眼睛。
他开口，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很稳。
“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我也曾怀疑过自己。但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证明谁错了，而是想告诉所有人——只要还想往前走，就没人能真正把你留在原地。”
话音落下，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导演在监视器后点头：“就是这个感觉，过了。”
程疏言摘下耳麦，额头上有些汗。小安赶紧递毛巾，嘴里还在念：“系统提示，刚才那段触发高浓度共鸣，来源是‘听众内心的触动’，加了三千五！”
他擦了把脸，刚想说话，手机响了。
是《山河劫》制片人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奖项提名公布，咱们剧组报了三项，你和岑知韫都在名单里。”
程疏言回了个“好”字，放下手机。
屋里灯光暖黄，录音设备还在运转，屏幕上波形图微微跳动。
他重新戴上耳麦，低声说：“再来一遍，我觉得还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