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默盯着这句话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你真是够倔的。”
“我不是倔。”程疏言抬头,目光坚定,“我只是不想辜负那些真正听懂的人。如果这首歌是因为‘程疏言分手了’才被人记住,那对所有默默流泪、悄悄转发的人来说,不公平。”
周默沉默了很久,最后点头:“行吧,我尊重你。但你要明白,这个决定会让前七十二小时数据很低。平台不会推流,算法不会识别‘热点’,很可能被淹没。”
“我知道。”程疏言点头,“但我相信,真正需要它的人,总会找到它。”
说完,他打开上传页面,把文件重命名为:《候鸟》- 程疏言 - 无捆绑版本。
然后深吸一口气。
手指停在【发行确认】按钮上方。
这一刻他想起很多事——
第一次登台跑调被嘲笑的晚上;
写完第一首歌却不敢给人听的紧张;
收到第一条私信说“你的歌陪我熬过抑郁症”时发抖的手;
还有昨天看到的女孩留言:“我终于敢说我想你了。”
他不是为了热搜写歌。
也不是为了报复谁发声。
他只是想让那些说不出的情绪,有一个可以安放的地方。
就像候鸟飞行,不是为了惊动世界,只是为了到达属于自己的季节。
手指落下。
【 发行成功。歌曲已同步至全平台。】
系统弹出提示:
【遵循内心即是最优解】
阳光照进病房,星月耳钉一闪一闪,像夜空里的微光。
程疏言靠回床头,望着窗外。
树影晃动,云慢慢飘,一切都刚刚好。
小安轻轻推门进来,站在床尾没说话,冲他眨了眨眼,比了个“oK”的手势。
周默那边也沉默了几秒,最后轻声说:“……等数据吧。我会盯着。”
电话挂断。
病房安静下来。
只有平板还亮着,停留在上传成功的页面,播放量显示:37。
评论区空荡荡的,第一条是他自己发的配文:
音乐是最好的表达。
没有转发,没有点赞过万,没有媒体报道。
但它确实存在了。
以最干净的方式。
程疏言闭上眼,又睁开。
他知道接下来会有很长的等待。
也许永远不会有大火的一天。
但他也知道,从这一刻起,《候鸟》不再属于过去那段模糊的关系,也不属于任何一场舆论风暴。
它属于每一个深夜戴耳机的人。
属于所有不敢说“我想你了”的时刻。
属于所有明知难成却仍坚持的事。
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左耳的星月耳钉。
小时候妈妈说,星星代表希望,月亮代表守望。
现在他把它戴在身上,走向未来。
窗外一片叶子随风飘落,划过玻璃,不见了。
病房里,程疏言坐着,清醒,平静,坚定。
他刚刚按下的那个键,不只是发布了歌曲。
更是对自己说了一句:
这一次,我选了光,不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