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应付镜头的那种，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笑声。
“你还挺能扛事。”
“我不扛你扛？”周默瞪他一眼，“你要是倒在这儿，我下半辈子都得被人骂‘捧杀艺人第一人’。”
小安插嘴：“哥，你说句话嘛，到底紧不紧张？”
程疏言沉默了几秒。
“紧张。”他说，“心跳快，手心出汗，膝盖像被刀片刮。但我更怕一件事。”
“什么事？”
“怕站上去之后，观众觉得不过如此。”
空气安静了一瞬。
周默看着他，忽然说：“你知道现在微博什么话题最火吗？”
“不知道。”
“#程疏言能不能飞#。”
程疏言一愣。
“一半人说你能飞，一半人说你会摔。”周默耸肩，“但所有评论底下，最高赞都是同一句话——‘他敢跳，就够了’。”
程疏言怔住。
他想起昨天看的弹幕，有人说“这一跳，像在逃命”。
原来不是逃命。
是奔赴。
他活动了下肩膀，对着镜子检查妆容。银色眼影已经上好，唇钉闪着冷光，整个人看起来锋利又清醒。
“小安。”
“在！”
“把备用耳麦充好电，急救包放我左手边。”
“好。”
“周默。”
“又怎么了？”
“零点交给我。”
周默盯着他看了很久，终于点头：“零点，交给你。”
程疏言走到候场区入口，站定。
灯光从头顶打下来，照出他瘦长的影子。前方舞台隐约传来前一个节目的尾声，主持人正在串词。
他对小安说：“把我刚才拉伸的视频再发一遍。”
小安点头照做。
下一秒手机震动，新消息跳出来：
“哥哥加油！我们知道你疼，但我们更知道你不会认输。”
程疏言把手机塞进口袋，右手无意识转了下手腕上的皮绳——那是他以前做音乐时的习惯动作，后来改成了转笔，现在连笔都没有，只能靠这点小动作压住心跳。
系统再次提醒：【倒计时30分钟，情绪波动趋于平稳】
他闭上眼，脑子里过最后一遍流程。
第一步：古筝起，戏腔入，脚步踩暗光行走七步。
第二步：鼓声炸，威亚启动，腾空翻转同时高音撕裂。
第三步：AR水墨随声波炸开，桃花漫天，落地转身遮膝伤变舞蹈。
第四步：最后一句“踏碎冰碴”，眼神直击镜头，不闪。
他睁开眼。
呼吸平稳。
目光清明。
小安轻声问：“哥，现在还疼吗？”
程疏言低头看了眼膝盖。
血没再渗出来。
他动了动腿，说：“疼减一分。”
周默站在导播间外挥手：“一号候场，准备登台。”
程疏言往前走了一步。
脚步落下时，右腿微微晃了一下。
他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