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就这么顺顺利利把歌做出来。
她重新打开电脑,登录三个不同马甲账号,开始搜索水军群组。“五千粉以上微博号收两个,要会写长文的那种……豆瓣乐评人也联系一下,重点带‘创作主导权易主’这个点……”
她冷笑一声,指尖飞快敲击键盘:“你们搞艺术,我搞舆论。谁赢,还不一定呢。”
录音棚内,程疏言已重新戴上耳机,继续推进混音进度条。87%。
屏幕上,波形仍在跳动,像一颗不肯停歇的心脏。他没再说话,但手指的动作明显变了——不再追求炫技式的复杂,而是开始寻找那种“少即是多”的平衡。
他知道,今晚这场仗,他输了。
但也正因为输了,才真正听见了那首歌该有的样子。
岑知韫给的不只是采样,是一种审美高度。一种他自以为早就站在顶端、其实从未触及的高度。
系统还在静默,但他不需要提示了。
有些事,耳朵比算法更早明白。
窗外夜色未散,城市边缘的天际线隐约泛出灰蓝。黎明前最黑的时刻,往往藏着最亮的星。
而这首歌,正在朝着“星光璀璨”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进度条缓缓爬升:88%、89%……
键盘旁的咖啡早已冷透,程疏言却连一口都没顾上喝。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轨古筝的尾音处理上——多保留0.3秒,余韵就能多飘一会儿;少切0.1秒,意境就会戛然而止。
他反复试听,直到满意。
“这才是‘炸’。”他低声自语,“不是靠堆料,是靠等——等到那个最合适的声音,在最合适的时间,轻轻落下。”
他保存文件,命名为:《回响_v5.0_空谷有声》。
这一次,没有挑衅,没有试探,只有尊重。
而这份尊重,是他用一场惨败换来的。
下一秒,手机再次震动。
是岑知韫发来的新标注:【副歌后第二桥段,建议加入一段极简竹笛,仅三音符,落在弱拍】。
他看着这条消息,沉默两秒,回了一个字:“好。”
灯光未熄,战火未歇。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才刚刚进入深水区。
音符之间,胜负已分;
人心之上,博弈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