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对面人的身上——李天衣一身玄甲未卸，墨色甲片层层叠叠，边缘泛着冷冽的银芒，肩甲上的雕刻的龙纹在光下若隐若现，衬得他此时的坐姿，挺拔如松。
他寒着一张脸，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一双眼睛冷的像浸了千年冰雪。
“你是疯了么？大清早大叫大嚷的，到底意欲何为?”
城主微微一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就不信，你堂堂潜龙卫首领，就不知最近发生的大事么？难道，你就准备袖手旁观不成？毕竟，这是关系到你们大熙生死存亡的大事！”
李天衣冷冷一笑：“这不正合你意么？赤狼干了你筹谋多年未成的事，你不该高兴才是么？”
城主一噎，恼怒道：“那时侯，我不是不明真相，以为先皇是灭我月邬的真凶么？若是先皇早一步告诉我，我还会如此行事么？”
李天衣拿起手中青瓷盏，喝了一口茶。
他抬眼看着面前李太妃，岁月还真是优待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没损她的花容月貌。
她一张脸上，羞恼交加，倒是有趣的很。
“就算那时先皇第一时间告诉你真相，你又会相信么？你会相信一个区区一个女子，竟然有和一国之主相抗的能力么？先皇隐瞒，并非只换来大熙几十年来的安宁，他换来的是整个天下的安宁。”
他看向鎏金熏炉，那袅袅升起的烟雾里，似乎藏着他不愿回忆的过往。
“此话何意？”城主不解的睁大眼睛，她实在想不通，先皇为何要隐瞒真相。
真相公开，将那妖女群起而戮之，不是大快人心？
李天衣视线落到城主脸上，不屑浮上嘴角。
“你就没想过，那妖女竟然需要动用祖龙脉镇压，她岂是常人？”他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忌惮，“她是不死之身。”
城主捏着茶盏的手抖了一下，热茶溅上她的手背，颜如玉慌忙上前拿绢帕帮她擦拭。
“不死之身？这世间，竟然还有不死的人？......这不可能！”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城主怒道：“你！”
“听我说完。”李天衣不容置疑的打断她，“镇压那妖女的时候，我就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了。我隐隐觉得，她似乎，是故意走进这个圈套的。”
城主有被惊到，“她竟是自愿？这怎么可能？”
“她不是常人，有何不可能？她机智近妖，既然有控制人心魂的本事，先皇的心思，又如何能瞒过她？
那时，我也曾苦思冥想，总觉得事情透着几分诡异。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个妖女，恐怕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进入龙脉，而先皇，为了大熙和天下的安宁，宁可冒着龙脉之气被妖女吞噬的风险，也依然将她镇压在此。
她的本事，恐怕不止这些，因为不得而知的原因，她的能力，被封印了。
所以，我猜测，这个妖女，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城主僵在原地，瞳孔骤然收缩，李天衣的话，如同惊雷劈进脑海，让她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那妖女，真的是魔鬼不成？！
难道，世上真的有鬼？
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李天衣冷冷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嘲讽。
“她可比鬼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