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元帅出发当日,你父亲,就被收押了。你只有说出一切,证明你父亲的清白,才能换他自由。你做出这一切的时候,有想过,会不会连累家人么?”
萧凛峰踉跄的不断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地上,距离那干草堆,不过两步距离 。
“是我连累了父亲,连累了老师。老师他,竟然一个字也没跟我透露。二叔他,真的是幽冥道的人么?他怎么可能是幽冥道的人?!”他崩溃的双手插进头发里,嘶声大吼,“二叔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的,何止一个二叔?!”苏漓冷冷的开口。
“若只是你二叔,你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等卖国之事。真正让你动摇的,是那个口口声声为了你好,为了百姓,信口雌黄的女子!”
纪夜澜侧头看着苏漓,少女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人心,看穿一切罪恶。
萧凛峰突然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纪夜澜因为扭过脖子,而露出的侧面颈部。
那里,有一个鲜红欲滴的红痣。
苏漓一直看着萧凛峰,心头突地一震,口中喃喃出声,“执念成心魔了。”
她毫无征兆的转头,正对上纪夜澜的眼睛。她突然双手捧起纪夜澜的脸,纪夜澜的脸,腾的烧了起来,心跳猛地加快。
苏漓将纪夜澜的脸往右边一扭,看着他脖颈上那滴鲜艳的红痣,忍不住嘟囔出声,“认识这么久,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脖子上还有颗红痣?”
宋景叙疑惑的眨眼,看看她,再看看他。
这可是大牢哎,这两位,在做什么?
“萧将军,话已至此,就此告辞。再说一遍,我和纪大人,不是来审案的,是来告知你真相的。若不是沈元帅亲自来求我俩,我是断然不会踏足这里半步的。”苏漓又深深的望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萧凛峰,扭头就走。
宋景叙紧紧跟上,纪夜澜走出两步,又回头对着萧凛峰道,“当年萧太保勾结宦官,害死龙子。这是诛九族的重罪。陛下并未除族,只斩了太保一人,判其全家流放。已是开恩。若不然,你萧家,还能存活至今?”说完,不再看他一眼,大踏步的紧跟上苏漓的步伐,渐渐消失在大牢的尽头。
“是我错信了人,是我蠢,是我......”萧凛峰双手死死撑在地上,悔意如尖尖的冰棱,狠狠的扎进了心口。
原来,他至亲的人,他最爱的人,他坚定不疑的相信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全是为他一人精心编织的大网。由于他的愚蠢,他差点害死了敬重的师父,还连累了自己的父亲!
他猛地攥起拳头,狠狠的砸向地面。像是不知痛,接连砸了好几下。指骨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 发出沉闷的钝响。不过片刻,破碎的皮肤渗出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在灰黑的石板上洇开点点刺目的红。
他昂起头,声音已经变得暗哑。
“来人!来人!我要见元帅,我要亲自向他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