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做的也只有打感情牌,在工作上妄图接近,实在痴人说梦。
或者说,他就是个痴人。
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梦月清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几乎要跟不上她的脚步!
刚入学时,他还能凭借家世和能力,与她有更多的交集,虽然她依旧冷淡,但距离似乎还没有如此遥远。
可现在,她仿佛已经站在了高山。
他爱她。
爱她的强大,爱她的冷静,爱她那仿佛能掌控一切的气场。
但他也恨她。
恨她的眼里从来没有他,恨她永远将他拒之门外,恨她如此轻易地就能让他失控,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恨她为什么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能被他的温柔和才华所打动。
如今,这种极致的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扭曲的情感,令他痛苦却又兴奋的。
他恐惧于她的疏远,却又病态地迷恋着这种求而不得的折磨。
“就这么讨厌我?”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
现在只有在工作时,他才能有正当的理由接近她,哪怕只是短短几分钟。
他回想起她刚才那冰冷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却又莫名地涌起一股兴奋。
就是这样,就是这种将他彻底无视的姿态。这让他痛苦,也让他更加确定,他一定要得到她,无论用什么方法!
他必须更快地往上爬,直到有资格站在她身边,或者……将她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就在这个疯狂的念头闪过时,他余光忽然瞥到一个慢悠悠接近的身影。
心中一惊,他赶紧整理自己的表情,抬头转身动作一气呵成,笑着打招呼。
而来人不是别人,是夏念清。
其实,刚刚那幕夏念清一直看在眼里,一会怒一会笑,不禁思忖这家伙不会傻了吧?
变态似乎离杜春秋只差一步之遥。
……
会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进。”
听到回应,夏念清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份装订整齐的文件。
“会长,这是财商部关于本次社团招新活动的经费使用总结报告,请过目。”
夏念清将文件放在梦月清桌面的空处。
近段时间林默已经将一些事慢慢交给了他去做了,虽然他不知道跑腿送文件这件事能锻炼他哪里就是了。
[也许,锻炼在会长面前的抗压能力?或者林默自知文件做得不好,很有可能会被骂?想坑他一把]
想起杜春秋在门口那样子,夏念清起了一丝无端遐想,觉得很有可能,目光不自觉落在了会长的乌黑的发顶上。
“还不走?”梦月清没抬头,突然出声道。
“没。”夏念清一惊,忽然回过神来,不再多想,步伐一动,准备转身离开。
他可不会傻站着看,只要他早点走骂也骂不到他,谁叫他还不是部长。
然而,下一秒,他的想法落空了。
“等下。”
随着梦月清的声音传来,夏念清身子一僵,心中轻叹一口气,收回了刚迈出半步脚。
梦月清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抬起头,目光落在夏念清身上。
那眼神总是让夏念清琢磨不透,除了好感度外,这也是他觉得会长有些喜怒无常的依据。
“效率很高。”
梦月清伸手拿过报告,并没有立刻翻开,而是看着夏念清,“林默推荐你接任财商部部长,看来不是一时兴起。”
她的语气是陈述,而非询问。
显然,这件事在她这里已经挂上了号。
夏念清心中一顿,原来是这事,于是微微颔首:“林部长给了我很多指导和信任,我会尽力不辜负他的推荐,以及……会长的期望。”
他感觉到自己面对梦月清时,总是不自觉会拘谨一些,也许是这权力过大的学生会制度带来的,他不清楚。
“期望?”
梦月清眉梢微挑,似乎觉得这个词有点意思,“呵呵,这倒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林默推荐你,是因为他认为你能做好。至于你是否真的能做好……”
她顿了顿,指尖在经费总结报告上轻轻一点,“需要靠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来证明。”
“我知道。”夏念清迎着她的目光,“我会用工作成果说话。”
梦月清看着他的眼神,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她喜欢这种直接且目标明确的态度,省去了许多无谓的试探和客套。
她终于翻开那份经费总结报告,快速浏览起来。
报告条理清晰,数据详实,看得出是用了心,并且对财商部的工作有了相当程度的理解。
“做得不错。”梦月清合上文件,算是给予了初步的肯定,“下月的选举,准备得如何?”
“正在按照流程准备。”夏念清回答,“童书记发的选举细则已经仔细看过。”
“嗯。”梦月清不再多问,“去吧。”
她重新拿起钢笔,示意谈话结束。
夏念清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轻轻带上门,他一转身,却意外地看到杜春秋并未走远,似乎正靠在走廊不远处的窗边,像是在欣赏外面的风景。
见到夏念清出来,杜春秋脸上立刻浮现温和笑容:“夏副部长,汇报完了?”
“杜副部长。”夏念清点头致意,心中却是一动。
他总感觉这“绿茶”准备搞事。
“看来夏副部长深得会长信任啊。”杜春秋语气轻松,仿佛随口一提,“这么快就谈完了重要工作。”
夏念清听出了他话里那丝若有若无的试探,面上不动声色:“只是例行汇报工作而已。杜副部长不也刚向会长汇报完吗?”
杜春秋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但笑容不变:“是啊,都是为学生会服务。对了,听说林部长大力举荐夏副部长接任财商部部长?真是令人羡慕。”
“呵呵,还是杜副部长你更厉害,你可比我多至少半年的经验。”夏念清表面还是维持礼貌,心中却是有些无语,那话语实在令他肉麻。
他实在搞不明白,上次食堂的对话其实按理说已经撕破脸了,这家伙却还是无事发生一样,不是一般的会演。
“谦虚了。”杜春秋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看着杜春秋离去的背影,夏念清微微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