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许柠秋微微前倾身体，显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我当然考虑过。一支好的舞蹈，离不开契合的音乐。
但合适的音乐太难找了，版权和费用是个大问题，而且往往很难完全表达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
“这正是我想说的。”夏念清迎上她的目光，“我们或许可以尝试……原创音乐。”
“原创？”许柠秋怔住了，这个提议显然超出了她之前的设想，“你的意思是，专门为我的舞蹈作品定制音乐？”
“呃，对了一半。”
夏念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应该反过来，历史文化背景结合原创音乐来创作舞蹈这个说法才行。”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让这个略显超前的想法更清晰地呈现：“而且这样一来，舞蹈的基调、情绪、节奏，从一开始就有了明确的方向。”
许柠秋彻底愣住了，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睁大。
这个思路她以前也不是没有，只是实在太理想化了。
她轻叹一口气，眉头微蹙，“这谈何容易？根据一首现存歌曲，结合历史文化编舞难度已是不小，无中生有优秀的歌曲更是极难。
两者在一起的难度可不止是1+1等于2这么简单。更何况我们上哪里找能创作出这种水平音乐的人？而且费用……”
“这就是我要说的下一个问题。”夏念清接过话头，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关于音乐方面就交给我吧。”
他没有隐瞒自己的现状，“预计最快也要到十月初，我才能尝试着将我……构思中的一些旋律片段，相对完整地复原和制作出来。”
他巧妙地用了“复原构思”这个词。
许柠秋看着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傲气的琥珀色眼眸里此刻盛满了震惊。
让一个在大学以前从未接触过音乐创作的法学生去创作一首优秀的音乐？这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反驳，想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话到嘴边，却在对上夏念清那双平静而认真的眼睛时，猛地顿住了。
这双眼睛……她见过。
在运动会知晓她的谣言时，在面馆和女仆咖啡店时，在她听讲述自己的过去和梦想时，在帮助她得到助学金和新工作后，
在赴江城比赛途中，在江城比赛时，在她因为获得二等奖而激动得失态，甚至抱着他大哭时，
都是这双眼睛接纳了她的所有情绪。
一次次的接触，让她比谁都清楚，夏念清从来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
他或许低调，或许内敛，但他答应过的事情，似乎总能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做到。
想到这里，许柠秋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心跳也不自觉地快了几分。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目光落在平板电脑已经暗下去的屏幕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你认真的？”她的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期待。
那点属于“傲”的质疑，在对眼前这个人的“喜欢”面前，迅速败下阵来，只剩下“娇”怯的试探。
“嗯。”夏念清的回答一直很简单。
他没有多做解释，有些事，需要靠行动来证明。
他顺势将话题引向更具体的规划：“如果这个方向可行，你觉得哪里最适合作为我们第一个‘作品’的取景地？”
许柠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种微妙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专注于讨论。
她沉吟片刻，眼睛渐渐亮起：“江南云城怎么样？小桥流水，白墙黛瓦，古典园林……
那里的氛围和我的古典舞风格非常契合，而且文化底蕴深厚，有很多可以挖掘的故事和意象。”
夏念清心中一动，这与他潜意识里的选择不谋而合。
他前世就没少听过那些描绘古镇水乡的经典古风歌曲，云城无疑是最适合将这些音乐视觉化的地方之一。
“云城是个好选择。”
夏念清点头表示赞同，同时，一个更完整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十月中旬有个五天的长假，时间上正好。我争取在月末拿出音乐的初步小样，放心，歌曲不会复杂，然后你就可以开始根据音乐进行编舞构思。”
[等歌曲小样出来后，得找时间去见一见那位在晚会上歌声动人的学妹，看看她是否适合演绎]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夏念清能先把歌曲“复原”出来。
“编舞同样需要时间，”
许柠秋接话道，“从理解音乐、构思动作到反复排练、打磨，至少也需要几周。十月中旬出发，时间虽紧张，但应该没大问题。”
她抬起头，再次看向夏念清，这次的目光里少了许多犹豫，多了几分信任和跃跃欲试：“所以……我们真的要做？”
夏念清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斗志，那是对艺术创作的纯粹热情和期待。
他知道，这次合作不仅仅是为了许柠秋的账号突破，也是为了验证他自己在音乐道路上的可能性。
这是一个挑战，但也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机会。
他不再犹豫，清晰地说道：“做，做到底。”
许柠秋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彩，那是对前路充满期待的喜悦，甚至暂时压过了她那点小傲娇。
她用力点了点头，伸出右手：“那就说定了！合作愉快，夏念清……合作伙伴！”
她故意用了“合作伙伴”这个略显正式的称呼，但微微泛红的脸颊和发亮的眼睛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夏念清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毫不掩饰的欣喜，也忍不住笑了笑，伸手与她轻轻一握：“合作愉快，许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