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圈竟然红了起来，看上去马上就要哭了似的。
李疏月见状连忙抬手打住他：“停！”
李景然哽咽的动作一顿，就听见女儿冷静地分析道。
“他发现堂堂太子竟然是女儿身，自然会对当年您执意立太子的行为产生疑惑，然后就会反思曾经的推测，从而进一步查探暗害墨家军的真凶。这样等到来日阿弟和他谈判时，我们的话也能更可信些。”
“况且，我和他有了肌肤之亲，等您放他回南境后，我就能顺理成章地跟着他一起去，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听着女儿条理清晰的分析，李景然渐渐被说服了。
他沉思片刻，又拧着眉头问道：“那他要是知道你给他下了蛊，不打算负责......”
说到这里，他只觉得心如刀绞，月儿岂不是白白被那小子占了便宜？
李疏月看出父亲内心的矛盾，眼眸中的笑意一闪而过，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可没给他下情蛊，是他自愿的。”
“什么！”
李景然不知道还好，知道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本以为是女儿自己的选择，却不想是墨云琛先动的手。
李疏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柔声哄道：“我当时也就是试试，如果他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迫。”
这话自然是假的。她在心里暗暗补充：要是墨云琛不愿意，她就给他下情蛊，不愿意也得愿意。不过这种话肯定不能在老爹面前说出来。
李景然半信半疑地看着女儿，还想再说什么，李疏月却已经站起身来。
“父皇若是没有别的事，女儿就先告退了，东宫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呢。”
李景然只能挥了挥手，眼不见心不烦的让她走。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李景然长叹一声，独自在御书房内静坐了许久。
窗外斜阳西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起身，走到御书房西侧的一排书架前。
这里摆放着历代皇帝的起居注和些不甚重要的典籍，平日里少有人翻阅。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书架边缘，在一处不起眼的雕花上停留。
那是条盘踞的蟠龙，龙尾处有个细微的缺口，若不细看根本不会察觉。
年幼时，他和皇兄最喜在御书房玩耍。
有一次皇兄不小心碰掉了这个书架上的镇纸，两人慌忙拾取时，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这处暗格竟悄然打开。
当时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以为必定要受重罚。
却不想父皇闻声而来，非但没有责骂，反而将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一左一右抱在膝头，耐心地教他们如何开启这个暗格。
那个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父皇温和的侧脸上，是他记忆中最温暖的画面之一。
因为开启的方法独特而精妙，加上那个午后的记忆太过珍贵，多年来李景然始终没有忘记。
也正因如此，在皇兄猝然离世后，他才能在这处暗格中，发现这个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