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旁落地灯的光晕柔和地铺展开，将女孩的表情和小动作照得一清二楚。
他沉默着走过去，随手将没喝完的矿泉水瓶放在茶几上，下意识抬腿屈膝，稳稳挡住了女孩即将踹过来的脚。
微凉的脚掌抵在他的膝盖侧边，不属于自己的细腻触感和温热体温，顺着肌肤相触的地方，一点点蔓延到他心底，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方致夜心头一紧，下意识就要后退，却猛地愣住——他弯曲的膝盖，竟被周情的两条腿轻轻缠上了。
不久前梦境里的场景突然不合常理地照进现实，让他有一瞬的恍惚，分不清自己是醒着还是仍在梦中。
好在女孩并未纠缠，没过两秒就松开腿，翻了个身继续沉睡着。
方致夜如蒙大赦，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狼狈，几乎是逃也似的回了卧室，关上房门时，耳尖还泛着不易察觉的红。
他身后，沙发上的周情睁开眼，撑着身子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又低头瞥了眼自己露在毛毯外的双腿，略微沉思两秒才重新躺下。
这么纯情吗？
......
翌日清晨。
周情醒来时，方致夜已经离开了。
她躺在沙发上缓了好一会儿神，才懒洋洋地伸着懒腰起身。
别墅配备的洗漱用品，都被方致夜放在了他的浴室。反正昨天他发现自己用过卫浴也没说什么，周情也不扭捏，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只是刚进门，一股过分浓郁的香水味就扑面而来。
香气不算难闻，是很精致的花果香调，可和房间的主人放在一起，总有着一股莫名的割裂感。
周情一边挤牙膏刷牙，一边拿起手机，赫然发现昨晚转账后发送的好友申请已经通过了。
她噙着泡沫快速打字。
【你今天喷香水了吗？】
对面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却只发来一个简洁的“？”。
很好，这清冷又惜字如金的风格，很方先生。
周情也不恼，直接打直球，故意说得详细。
【我闻到了，你房间里香水味好浓。前调是清新的柑橘和香柠，中调带着点玫瑰的甜香，后调是沉稳的檀香和麝香，我很喜欢。】
训练馆里，方致夜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目光牢牢锁在最后四个字上。
喜欢什么？
喜欢房间的香水？
还是......喜欢他？
他手指悬在输入框上方，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没能想出合适的回复。
周情也不在意他的沉默，洗漱完毕后，溜溜达达下楼准备去吃早饭。
别墅里静悄悄的，直到走到一楼餐厅门口，才听见隐约的交谈声。
她好奇地探着脑袋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