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瓷白的手指捏着那本练习册的下端，没有直接递到她手上，反而伸手，将练习册径直插进她胸前那摞练习册的最里面，动作间，指尖似乎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臂，留下一丝微凉的触感。
阮芜的脸颊瞬间发烫，她咬了咬下唇，声音细弱地说了句谢谢，便抱着练习册，几乎是逃一般地快步离开。
祁砚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那道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才缓缓眯起眼睛。
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班上每个学生的名字、长相，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上课的时候，他从不点名，只需扫一眼教室，就知道谁没来。
可刚才那个叫阮芜的女生，似乎和他印象里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是叫阮芜吧？”
他低声呢喃，脑海中浮现出女孩平时的模样。
她总是垂着头，厚厚的刘海和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安静得像个透明人，内向又腼腆，几乎从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
“祁教授又上论坛热搜了！”
苏曼激动地将手机往身旁的张青青面前凑了凑，屏幕上是刚才女孩向祁砚表白的照片，照片里的祁砚身姿挺拔，侧脸清冷。
张青青瞥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酸溜溜的嫉妒。
“他三天两头被人表白，有什么好稀奇的，一群人就知道围着他转。”
苏曼收回手机，指尖放大屏幕上祁砚的照片，忍不住感慨。
“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看看祁教授这脸、这气质，还有这学历，名牌大学博士毕业，年纪轻轻就评上了教授，谁见了能不动心啊？说是咱们学校的校草教授都不为过。”
张青青翻了个白眼，脸上的躁郁之色更浓了。显然，又有人向祁砚表白的事，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将手中那摞待批改的练习册往阮芜面前一推，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阮芜，你帮我也改了吧。”
话音刚落，不等苏曼反应，她又伸手，将苏曼面前的练习册也推到了阮芜桌上，挑眉看着她，话里带着明显的阴阳怪气。
“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对老师们献殷勤吗？多改几份练习册，肯定也乐意吧。”
苏曼愣了一下，虽然觉得张青青的话有些过分，但想到这次奖学金评选张青青以一名之差落选，而排在她前面的，正好是阮芜。
张青青一直觉得，阮芜是靠讨好老师才拿到奖学金的，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怨气，她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默认了张青青的做法。
阮芜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她没有说话，显然不想和她们起冲突。
张青青见状，轻哼了一声，拉着苏曼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苏曼回头，对着阮芜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语气随意地说了句。
“麻烦你了。”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又关上，窗户没关，外面走廊上传来的嗤笑声清晰地飘了进来。
“你说阮芜，敢不敢对祁教授动心啊？就她那个丑样子，戴个黑框眼镜，留着土气的刘海，也配喜欢祁教授？”
是张青青的声音。
阮芜批改练习册的笔尖猛地一顿，墨水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渍。
她缓缓抬起头，被黑框眼镜和厚刘海遮挡的脸上，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