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来。”
绮梦对上他的眸子,突然心头一跳。
往日的青梧帝君是淡漠的,平静的,仿佛世间万物都难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而眼前的他,却像是换了一面,眉宇间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说一不二的姿态里藏着隐约的焦躁。
是因为......血月吗?
绮梦不敢继续抗拒,指尖攥着破烂的衣襟,小心翼翼坐到床边,距离他不过一臂之遥。
空气中弥漫着他衣袍上的冷香,混着陶罐里草药的苦涩,形成一种奇异的张力。
男人的指尖忽然抚上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顺着手臂上未愈的伤口边缘一寸寸划过去。
指腹的温度比寻常高些,带着压抑的灼热,所过之处激起一阵过电般的颤栗。
绮梦僵着身子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只觉得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落在她后背的伤口上,让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青梧却像未察觉她的僵硬,继续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哑了些,带着不容错辨的命令。
“脱掉。”
她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对上男人那双眸子。
深紫的瞳仁里映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却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帝、帝君,我......”
绮梦的声音都在发颤,指尖死死绞着衣襟,后背的伤口因为紧张又开始隐隐作痛,“只是些皮外伤,不必......”
话音未落,淡紫色的仙力已如流水般环绕着她转了一圈。
那仙力带着青梧身上特有的冷香,却没有半分温柔,反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轻轻一拂,少女身上本就破烂的薄纱便顺着肩头滑落,堆在腰间,露出的肌肤上,青黑的魔纹如同活物般蠕动。
绮梦慌忙转身,双手紧紧捂着胸口,背对着他,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布料摩擦伤口的疼痛让她倒抽冷气,可更多的是一种被冒犯的羞愤与无措。
发髻上的桃花簪子不知何时掉落,青丝散乱地垂在肩头,遮住了她泛红的耳根。
可背对着男人的眸子里,却亮得惊人。
她飞快地眨了眨眼,将那抹算计的光藏进眼底。
血月果然让青梧变了个人,往日里疏离淡漠的帝君,此刻竟会做出这般逾矩的举动。
是失控?还是血月放大了他本就存在的某种特质?
绮梦咬着下唇,指尖悄悄蜷起。
无论如何,这对她来说都是有利的。一个会失控、会焦躁的青梧,总比那个永远古井无波的帝君更容易接近,更容易...... 拿捏。
“趴好。”
身后传来青梧的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隐约能听出一丝紧绷。
绮梦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缓缓松开手,扶着床榻慢慢趴下。
粗糙的被褥蹭过伤口,疼得她眼眶发红,可她死死咬着唇,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她能感觉到青梧的目光落在自己后背的伤口上,那目光里没有亵渎,只有一种近乎凝重的专注,像是在审视一件濒临破碎的珍宝。
紧接着,带着温热的指尖落在了伤口边缘。药膏的草药香混着他指尖的温度,奇异地压制住了魔气的躁动。
他的动作比刚才轻柔了许多,指腹小心翼翼地避开魔纹最密集的地方,一点点将药膏涂匀,力道轻重恰到好处,既能让药效渗入肌理,又不会带来额外的疼痛。
绮梦趴在那里,听着身后男人平稳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