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们二人的“奸情”就会被裴衍撞破,她还没“逃出去”就又被抓回来。
裴衍就会发现,这些日子的委曲求全都是虚情假意,她就是在故意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借机逃跑。
真是完美的受害者剧本!
“小姐,时辰到了。” 兰心轻声提醒。
顾挽棠将绢布重新藏好,披上一袭黑色斗篷,兰心默默跟在身后,手中提着一盏蒙着黑纱的灯笼。
穿过九曲回廊,直达早已被打点好的偏门。
夜雾裹着槐花香漫进袖口,顾挽棠攥着斗篷的指尖沁出薄汗。
偏门外的青石板路泛着冷光,兰心提着的黑纱灯笼在拐角处熄灭,化作一点若隐若现的火星。
她踩着月光疾行,绣鞋与石板相击的声响,在寂静的巷道里格外清晰。
突然,浓烈的酒气混着廉价脂粉味突然从巷尾涌来。
张家公子歪歪斜斜地撞开木门,腰间的酒壶随着步伐 “哐当” 撞击,醉眼朦胧地盯着她。
他发髻松散,玉冠歪斜,锦袍下摆沾满泥污,醉意朦胧的双眼却在看见顾挽棠的瞬间骤然发亮。
“小娘子…… 可是在等我?”
他含糊不清的语调里带着黏腻的淫笑,踉跄着扑来。
顾挽棠旋身避开,斗篷被夜风掀起一角。
她倒退两步撞在墙根,耳畔传来张家公子含糊的咒骂。
“你我素不相识,请自重!”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却在后退时故意踉跄。
早就听闻张家这个浪荡子因为经常流连花楼,张家不得已断了他的银钱,然后他就喝个酩酊大醉调戏路过的良家女。果然如素琴打探的一般。
张家公子醉醺醺的手掌抓来,带起一股酸腐的酒气。
顾挽棠侧身急闪,发髻上的珍珠流苏应声而落,碎玉般的珠子在地上弹跳滚动,折射出细碎的银光。
她假装慌乱地伸手去扶墙,指尖却悄悄摸到藏在袖中的银簪,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镇定。
要是事情不可控,她不介意用手中的银簪刺破眼前男人的喉咙。
“跑什么!”
张家公子暴喝一声,扯住她斗篷边缘。
顾挽棠顺势跌坐在地,垂眸盯着地面上自己发颤的影子,藏在袖中的银簪已经转出半截,冰凉的簪头正抵住掌心。
紧接着,男人讥讽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
“夜黑风高,阿棠这是要私奔?”
顾挽棠缓缓抬头,正对上裴衍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字。
而在他身侧,张公子战战兢兢的跪着,脖子上抵着一把寒刃。
“去,亲自将张公子送回去,告诉张大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阴影中走出一个人,铁钳般扣住张家公子的胳膊,眨眼间消失在眼前。
裴衍单膝跪在满地狼藉中,玄色衣袍如墨般铺展在青砖上。
他俯身时,身上冷冽的松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修长的手指捏住顾挽棠的下巴,指腹的薄茧擦过她泛着泪光的脸颊。
“现在,该跟阿棠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